避無可避!龍嘯天狂吼一聲,左臂肌肉墳起,青筋如同虬龍纏繞,玄月龍橫亙身前,再次硬架!
“鐺——!!!!”
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巨響!仿佛天崩地裂!狂暴的反沖力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龍嘯天早已不堪重負的身體上!筋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脆響!玄月龍巨大的刀身劇烈地嗡鳴震顫,仿佛隨時會碎裂開來!一口逆血再也壓制不住,猛地噴在冰冷的刀背上,發(fā)出“嗤嗤”的輕響。
就在這瀕臨崩潰的邊緣,龍嘯天眼中閃過一絲野獸般的狡黠與瘋狂!他沒有試圖硬抗這足以將他砸成肉泥的力量,而是順著斧刃壓下的巨大沖擊力,身體猛地向側面一旋!同時手腕極其精妙地一抖、一帶!
“嗤——!”
玄月龍沉重的刀刃,竟如同靈蛇般貼著粗壯的斧柄滑切而過!鋒利的刀鋒瞬間削斷了對方緊握斧柄的四根手指!
“呃啊——!”凄厲的慘叫從面甲下爆出!劇痛讓那普魯士巨漢瞬間失去了力量。
斷指之痛,非但未能讓龍嘯天退縮,反而徹底激發(fā)了他骨子里最原始的兇性!那點微弱的、關于故鄉(xiāng)桃花的念頭徹底熄滅,只剩下最純粹的殺戮本能!劇痛如同滾燙的烈油,澆灌在瀕死的戰(zhàn)意之上,燃起了焚盡一切的瘋狂烈焰!
“嗬啊啊啊——!!!”
他發(fā)出了不似人聲的咆哮!完全放棄了防守!玄月龍在他手中,不再是沉重的兵器,仿佛化作了一道來自九幽地獄的黑色颶風!帶著撕裂一切、毀滅一切的暴虐意志,卷入了敵群之中!
斬!斬!斬!
第一刀:斜劈!一顆戴著普魯士尖頂盔的頭顱沖天而起!
第二刀:橫掃!兩名哥薩克刀手連人帶刀被攔腰斬斷!
第三刀:回旋上撩!一名法蘭西劍客自胯下至頭頂被劈成兩半!
第四刀:直刺!刀鋒穿透一名東瀛武士的胸膛,將其釘死在染缸之上!
第五刀:下劈!將一名重甲步兵連頭盔帶肩膀劈開!
第六刀:反手撩斬!刀鋒掠過兩名敵兵的咽喉,帶起兩道血泉!
第七刀:……
黑色的刀光如同死神的鐮刀在瘋狂揮舞!每一次斬擊都伴隨著血肉橫飛、骨斷筋折!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腥風血雨!玄月龍所過之處,殘肢斷臂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枯葉,七顆形態(tài)各異的頭顱幾乎同時飛上半空,無頭的軀體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接連倒下。滾燙的鮮血潑灑在冰冷的磚墻上,如同潑墨大家最狂放不羈的筆觸,繪就了一幅幅猙獰、絕望、卻又帶著詭異美感的死亡畫卷!
當第三百五十四具尸體沉重地倒在血泊與泥濘之中時,玄月龍那曾經無堅不摧的刀鋒,已經徹底鈍了。厚重的刀口翻卷、崩裂,布滿大大小小的缺口和裂紋,如同一把銹跡斑斑、歷經滄桑的鐵尺,再也無法反射出絲毫寒光。龍嘯天右臂的三角肌早已撕裂,軟塌塌地垂著,僅憑意志力維持著一點連接。
左手的虎口完全崩裂,三根手指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那是強行發(fā)力導致的脫臼。劇痛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無時無刻不在穿刺著他的神經。他竟用牙齒死死咬住了玄月龍那冰冷、滑膩、滿是血污的刀柄末端!仿佛那不是金屬,而是他僅存的生命支柱!
“來!都來!!”他含糊不清地嘶吼著,聲音被刀柄堵住,卻帶著一種更加令人膽寒的瘋狂。血水順著嘴角和刀柄不斷滴落,在腳下匯聚成一個小小的血洼。
一名哥薩克刀手眼中閃過兇狠的光芒,趁著龍嘯天動作遲滯的瞬間,鋒利的馬刀帶著風聲,狠狠砍入了龍嘯天左肩胛骨的縫隙!
“噗嗤!”
刀刃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劇痛讓龍嘯天身體猛地一顫!但他沒有倒下!反而借著這股劇痛帶來的剎那清醒,身體猛地一側,竟用自己斷裂的鎖骨死死卡住了那嵌入骨肉的刀身!同時,他口中咬著玄月龍刀柄,僅存的左手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推動著那鈍如鐵尺的刀尖,狠狠貫入了偷襲者的腹部!
“呃……”哥薩克刀手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腹部的巨大創(chuàng)口。
就在龍嘯天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剎那!一道陰毒的寒光,如同潛伏在草叢中的毒蛇,悄無聲息卻又快如閃電,從另一個刁鉆的角度刺來!是另一名法蘭西刺劍高手!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
龍嘯天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他猛地擰腰閃避!但身體的重傷和疲憊讓他的動作慢了半拍!
“嗤啦——!”
冰冷的劍鋒擦著他的肋骨掠過!劇痛如同電流般傳遍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至少有兩根肋骨在劍鋒的切割下應聲而斷!斷骨刺穿了皮肉,白森森的茬口瞬間暴露在血腥的空氣之中!
然而,這撕心裂肺的劇痛,非但沒有將他擊垮,反而化作了一股更加狂暴、更加不顧一切的力量!他猛地將身體扭轉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那暴露在外的、尖銳的斷骨,如同復仇的獠牙,狠狠反刺向持劍者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