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剎那,廊下的畫眉鳥正巧啼破晨光。龍?zhí)斓氖诌€懸在妹妹肩頭,巧云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脖頸紅到耳尖,像極了灶上煨著的糖山楂。
"哥、哥哥在做什么!"巧云一骨碌要起身,卻忘了兩人的頭發(fā)還纏作一團。頭皮被扯痛的瞬間,她整個人又跌回龍?zhí)鞈牙铮@次額頭重重磕上他的下巴。
龍?zhí)焱春粑闯隹冢葒L到了血腥味——巧云抬頭時門牙磕破了他的唇。混著鐵銹味的呼吸突然交纏在一起,他看見妹妹眸子里晃著破碎的晨光,鼻尖還沾著他傷口的血珠。
"對、對不住。。。"巧云慌得用袖子去擦他唇上的血,卻越蹭越花。溫軟指腹反復撫過唇瓣,龍?zhí)旌鋈挥X得昨夜敷的止血散全白費了——此刻渾身血液都在往頭頂涌。
更糟的是巧云亂動時,膝頭無意識擦過他大腿內側。龍?zhí)烀偷貖A緊雙腿,卻把妹妹的腳踝也一并夾住了。兩人同時僵住,巧云繡鞋上的銀鈴鐺叮當亂響,每聲都敲在他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上。
"你。。。你先松開頭發(fā)。"龍?zhí)靹e開臉艱難開口,喉結在晨光里上下滾動。巧云卻突然抱得更緊,鼻尖抵著他滲血的唇角:"昨夜說好要綁著哥哥到天亮的!"
(不是,我什么時候說的?你又什么時候說的?我也沒喝酒,我也沒斷片啊!我不就是往自己身上捅一刀而已,也不至于吧?)
帶著奶香的吐息拂過傷口,龍?zhí)鞙喩矸浩鹉吧膽?zhàn)栗。他這才發(fā)現(xiàn)妹妹的里衣不知何時散了大半,桃紅肚兜上繡的并蒂蓮正貼著他心口綻放。昨夜這丫頭抱著他枕頭哭鬧時,分明還是個面團似的小娃娃,此刻壓在身上的重量卻讓他莫名口干舌燥。
"巧云丫頭長大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龍?zhí)炀捅蛔约后@得心跳如擂鼓。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龍巧云突然伸手摸他發(fā)燙的耳垂:"哥哥怎么比灶上的蒸籠還熱?"
稚嫩指尖劃過耳廓的瞬間,龍?zhí)焱蝗话l(fā)力翻身。天旋地轉間,巧云驚呼著被壓在錦被堆里,纏在一起的青絲在枕上鋪成墨色蛛網(wǎng)。他單膝卡在妹妹腿間,手腕還被發(fā)絲縛著撐在巧云耳側,這個姿勢讓昨夜綁頭發(fā)的舉動顯得愈發(fā)荒唐。
"知道錯了嗎?"龍?zhí)旃室獍迤鹉槪瑓s見巧云忽然紅了眼眶。小丫頭抽著鼻子拽他垂落的發(fā)梢:"巧云錯了,巧云再也不威脅哥哥,而且哥哥又要說男女七歲不同席。。。"
最后那個"席"字化作哽咽,龍?zhí)祛D時慌了神。巧云的眼眶成了蓄雨的云,淚珠將落未落時,他突然俯身叼住妹妹發(fā)間的鵝黃絲帶——去年上巳節(jié)系上的,說是綁住了就不會走散。
絲帶散開的剎那,三千青絲如瀑傾瀉。巧云忘了哭,呆呆望著哥哥近在咫尺的喉結,那里還印著她昨夜咬的牙印。龍?zhí)旃硎股癫畹厣焓秩ゲ了羌獾难獫n,指尖卻被輕輕咬住。
"留下紅印,哥哥就是我的了。"巧云含著他手指含糊地說,濕漉漉的眼眸像極了護食的貓兒。龍?zhí)焱蝗怀榛厥郑诿妹妹夹闹刂貜椓藗€腦瓜崩:"不知羞!"
晨光正好漫到拔步床的朱漆圍欄上,映得巧云眉間紅印宛如花鈿。她氣鼓鼓地又要撲上來綁頭發(fā),卻被龍?zhí)煊缅\被裹成蠶蛹。兩人在床榻間滾作一團,昨夜殘留的安神香混著血腥味,釀成某種令人眩暈的甜腥。
當巧云終于掙出一截雪白藕臂勾住他脖頸時,廊下突然傳來龍語默的輕咳。龍?zhí)焓置δ_亂去掩妹妹散開的衣襟,卻把系帶打成了死結。巧云趁機將兩人的發(fā)梢系在一起,發(fā)絲糾纏處偷偷藏進一縷自己的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