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中衣微微敞開,隱約可見其下同樣纏著繃帶的胸口。龍天倉皇閉眼,不敢再看,耳邊卻清晰地傳來“嗤啦”一聲——衣料被撕裂!龍巧云竟生生撕開了自己胸前的繃帶!她抓住龍天那只完好的手,不容抗拒地、狠狠按上自己心口那道尚未結痂、依舊鮮紅的刀傷!
掌心下的肌膚滾燙得驚人,傷口處傳來的濕濡粘膩感讓龍天瞬間驚喘!他像被烙鐵燙到般猛地想要縮手,卻被妹妹十指相扣,死死按住!殷紅的血珠立刻從被強行撕裂的傷口邊緣滲出,染紅了兩人的手指。
龍巧云俯下身,散落的發梢帶著冰涼的觸感,掃過他因疼痛而戰栗的腹肌:“疼嗎?”她的吐息帶著灼人的溫度,噴灑在他同樣滲血的繃帶上,“不及我心口……半分。”
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在絕望中爆發!龍天猝然發力,腰身猛地一擰,天旋地轉間,竟硬生生將身上的少女反鎖在身下!(其實壓根沒反抗)
龍巧云如墨的長發在素色的枕上鋪散開來,如同一朵驟然綻放又瞬間凋零的墨蓮。淚痕未干的蒼白臉龐上,卻反常地浮起兩抹病態的、妖異的紅暈。龍天單手撐在她耳側,另一只手顫抖著,慌亂地去攏好她凌亂破碎、沾染血跡的衣襟:“別……別作踐自己……”
“是哥哥先作踐的!”龍巧云尖聲反駁,眼中燃著焚盡一切的火焰。她猛地弓身,如同被激怒的幼獸,一口咬住他凸起的喉結!鋒利的犬齒精準地抵住了皮膚下那根劇烈跳動的血脈!
龍天被迫仰起頭,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這個姿勢瞬間牽動了他胸前未愈的傷口,撕裂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得龍巧云瞳孔驟然收縮!她松開口時,舌尖無意識地舔去唇上沾染的、屬于他的血珠。那瞬間的神情,竟像極了龍家祠堂壁畫上那些噬人精魄的羅剎妖女,美艷而猙獰。
窗外,醞釀已久的驟雨終于傾盆而下,密集的雨點敲打著芭蕉闊葉,發出連綿不絕的嘩響,恰好掩住了錦被之下,又一縷布料被撕裂的輕微聲響。
龍巧云的手,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探入他散開的前襟。冰涼的指尖順著肋骨的清晰輪廓緩緩游走,帶著審判般的意味,最終停駐在那道離心臟僅有半寸、幾乎奪走他性命的刀傷邊緣:“當日……若再偏半寸……”她的指甲,如同最鋒利的刻刀,突然狠狠掐入那剛剛結痂的、脆弱的新皮肉!“我便把心剖出來……還給你!”
劇烈的疼痛讓龍天額角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他卻將懷中這具顫抖的、傷痕累累的身體擁得更緊,仿佛要將她揉碎在骨血里。龍巧云的手突然向下滑去,隔著殘破的衣料,精準地握住了他脆弱的咽喉。
然而,那力道卻輕得不可思議,如同初雪落在指尖,帶著一種近乎悲憫的輕柔:“哥哥的命……是我的……”又一顆滾燙的淚珠滑落,砸在他因緊張而突起的喉結上,碎裂開來,“從你……為我戴上長生鎖那日……便是了……”
(心底一聲無聲的嘆息:早知當初一句戲言,竟成今日枷鎖。罷了,在這龍家的屋檐下,只要一息尚存,魂魄未散,閻王也休想輕易收人。這丫頭……終究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罷了罷了……)
“哼!”龍巧云從他懷中掙出些許,鼻音濃重,帶著劫后余生的委屈與未消的怨氣,“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這樣玩我?!下下一回……我真生氣了!哄不好的那一種!”
“行行,知道了,”龍天無奈地應著,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起來,快起來。”
“可以,”龍巧云吸了吸鼻子,依舊跨坐在他腰間,目光灼灼地鎖住他的眼睛,“不過哥你得回答我個問題。”
“別矯情,”龍天抬手想拂開黏在她頰邊的濕發,指尖卻停在了半空,“快說吧。”
窗外雨聲如瀑,室內卻陷入一片死寂。龍巧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劈開了所有偽裝的平靜:
“哥……你活不過三十歲……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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