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俯身,如同固執的幼獸,在舊痕之上,又疊加了一個新的、更深的烙印!
“唔……”
龍天在昏睡中再次發出痛苦的囈語,身體無意識地想要蜷縮躲避,卻因為重傷和虛弱而動彈不得。
還不夠。
她的視線掃過他緊抿的唇線,掃過他滾動的喉結,掃過他裸露的胸膛上每一處傷痕……
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他右側頸動脈那劇烈搏動的位置。
那是生命最脆弱也最奔涌的所在。
她如同被蠱惑般,緩緩低下頭。
溫軟的唇瓣,帶著懲罰性的、不容置疑的力道,再次覆蓋了上去。
這一次,不是咬,而是如同吸血鬼般,帶著一種奇異而危險的吸吮。齒尖輕輕刮擦著敏感的皮膚,帶來一陣陣細微的刺痛和無法言喻的麻癢。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頸動脈在她唇下瘋狂搏動的力度,感受到生命最原始的律動。
(這樣……你就永遠是我的了……)
(永遠……別想再甩開我……)
她在心中無聲地宣告著占有。
不知過了多久,龍巧云終于抬起了頭。看著龍天頸側那片被她吮吸啃咬出的、如同盛放紅梅般的深紅色印記,她眼中閃過一絲病態的滿足。
做完這一切,她不再停留。
她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珍惜,避開龍天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伸出雙臂,輕輕地、卻異常堅定地環抱住了他精瘦卻傷痕累累的腰身。然后,她將自己的身體,如同最依戀主人的貓,緊緊地、毫無縫隙地貼了上去。
冰冷的肌膚瞬間被兄長滾燙(因失血和傷痛而異常高熱)的體溫包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艱難的起伏,感受到他每一次微弱呼吸時身體的震動。那股濃重的血腥味、沉水香和屬于他的獨特氣息,如同最強烈的麻醉劑,瞬間包裹了她,帶來一種扭曲的、令人心安的歸屬感。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臉頰深深埋進他滾燙的頸窩,貪婪地汲取著那令人沉迷的氣息。纖細的手臂繞過他的腰背,將他緊緊箍在自己懷中,仿佛要將他徹底揉進自己的骨血里。赤裸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破碎的衣衫和染血的繃帶,傳遞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
她終于閉上了眼睛。
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覆蓋下來,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嘴角,卻在不自知中,勾起了一抹心滿意足的、如同孩童終于得到了最心愛玩具般的、純粹而扭曲的微笑。
窗外,那輪虛假的量子月,冷漠地注視著休息室內這禁忌而依偎的一幕。幽微的地燈藍光,將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地板上,拉得很長,扭曲成一個無法分割的、如同連體嬰般的詭異剪影。
龍天在深沉的昏睡和傷痛中,似乎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溫暖和令人安心的氣息(盡管這氣息中混雜著血腥和危險)。緊蹙的眉頭,在無知無覺中,極其輕微地舒展了一絲絲。那只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極其微弱地動了一下,指尖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最終卻只是無力地搭在了龍巧云緊摟著他的、冰涼的手臂上。
龍巧云感受到了那細微的觸碰。她沒有睜眼,只是將環抱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仿佛要將這份扭曲的溫暖,永遠地禁錮在懷中。冰冷的足尖無意識地蹭了蹭龍天同樣冰涼的腳踝,尋找著最后一點熱源。
沉重的黑暗與無聲的依偎,徹底吞沒了房間內的一切。只有兩道交織在一起的、微弱而艱難的呼吸聲,在彌漫著血腥與沉水香的空氣中,如同垂死的蝶翼般,微弱地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