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在那里。
龍家這顆最璀璨、也最危險的大腦,此刻被以一種……堪稱藝術的方式,束縛著。不是冰冷的合金鐐銬,不是堅韌的特種纖維繩索。
束縛他的,是幾件輕薄、柔軟、質地如同流淌月光般的絲綢的貼身衣物。淡金色、月白色、淺藕色……它們被一種極其精妙、甚至帶著某種病態優雅的手法,纏繞在他修長的肢體上。
雙臂被反剪在身后,手腕處用一件絲滑的睡衣袖子打了個復雜卻并不顯得粗暴的結,那柔滑的布料深陷進他白皙的手腕皮膚里,勒出淺淺的、帶著誘惑力的紅痕。
雙腿同樣被分開束縛在床柱兩側,用的是同款睡衣的腰帶,同樣纏繞得恰到好處,既限制了大幅度的動作,又似乎刻意保留了一絲掙扎的余地——一種足以激發更強烈占有欲的余地。
最令人窒息的,是一件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同色系絲綢被揉成一團,緊緊塞在他的口中,嚴嚴實實地堵住了所有聲音,只留下急促而壓抑的氣息。
另一件則被撕扯成長條,溫柔卻又牢固地覆蓋在他的雙眼上,在腦后系緊,遮斷了那曾讓星辰黯淡、讓規則顫抖的目光。
而在這精心構筑的、帶著奇異美感的束縛之下,是觸目驚心的侵占痕跡。他那件被粗暴扯開的、價值不菲的絲質襯衫,此刻更像一塊被隨意丟棄的破布,勉強掛在臂彎,暴露出從脖頸到小腹的大片肌膚。
那片原本冷玉般光潔白皙的區域,此刻已淪為一片被瘋狂蹂躪過的戰場。紫紅色的吻痕和清晰的齒印密密麻麻,如同盛夏暴雨后凋零的玫瑰花瓣,層層疊疊,深淺不一地烙印在鎖骨、胸膛、平坦的小腹……幾乎覆蓋了每一寸暴露的肌膚。
有些深得近乎淤血,邊緣泛著青紫;有些則淺淺暈開,如同曖昧的胭脂。在柔和的光線下,這些印記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飽含欲望的殘酷美感。
更刺眼的,是那些在光線下閃爍著濕潤光澤的白色痕跡。粘稠的液體,半干涸的,新鮮的,如同散落的珍珠,或蜿蜒的溪流,肆無忌憚地涂抹、滴落在那片布滿傷痕的胸膛上。
它們附著在緊致的肌肉線條上,滑落進那些深深淺淺的齒痕和吻痕構成的溝壑里,形成一種令人面紅耳赤、無法直視的強烈視覺沖擊。
龍天的身體在那些柔軟的束縛下微微顫抖著。被堵住的嘴只能發出沉悶而絕望的嗚咽,如同受傷小獸的悲鳴。淚水不受控制地從被蒙住的雙眼中洶涌而出,浸濕了眼上的絲綢,在臉頰上沖出兩濕漉漉的痕跡,匯聚到下頜,再無聲地滴落在身下凌亂的、同樣沾染了不明深色污跡的昂貴床單上。
那淚水是真實的,帶著巨大的屈辱、無助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徹底淹沒的崩潰感。
緊張?生氣?
龍語默臉上肌肉僵硬地抽動了一下。那瞬間凝聚的、足以凍結空氣的煞氣和擔憂,如同遭遇了絕對零度的沖擊,瞬間凝固、龜裂、然后嘩啦啦碎了一地。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茫然。空白。純粹的認知空白。
疑惑?
像慢鏡頭一樣,他僵硬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轉動著,從那些精心打結的、泛著柔光的絲綢睡衣帶子,移到龍天手腕上那圈被勒出的、帶著情色意味的淺紅;
從那被塞得鼓鼓囊囊、只能發出嗚嗚聲的嘴,移到覆蓋雙眼的布條下不斷涌出的、滾燙的淚水;
最后,視線如同被灼燒般,死死釘在那片狼藉的胸膛——那密布的、宣告著激烈占有權的紫紅烙印,和那些在光線下刺眼反光的、粘膩的白色涂鴉。
這……是什么?預想中足以毀滅基地的瘋狂推演在哪里?那撕裂空間的二級文明防御矩陣在哪里?那讓他和整個龍家都為之戰栗的、非人的計算風暴在哪里?
沒有。什么都沒有。只有眼前這幅活色生香、充滿了原始欲望與征服、卻又被精心包裹在“溫柔”束縛里的……春宮圖?不,比那更甚。
是祭品。一個被獻祭在欲望祭壇上,承受著極致歡愉與極致屈辱的祭品。
羨慕?
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猛地攫住了龍語默的心臟。那念頭如此陌生,如此不合時宜,卻又帶著尖銳的刺痛感,狠狠扎進他意識的最深處。
他看到了龍天被淚水浸濕的臉頰上,那近乎崩潰的神情之下,一絲被極致刺激碾磨出的、無法言喻的脆弱紅暈。看到了那被束縛的身體,在無意識的細微的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