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視角切換:龍語默→龍天和龍巧云
正午的陽光失去了清晨的銳利,變得慵懶而粘稠,帶著一種催人昏睡的暖意。它透過休息室那扇厚重的、剛剛被龍家科研組耗費七個小時才攻破的合金門上方窄小的透氣窗,斜斜地投射進來,在冰冷光滑的金屬地面上切割出一道傾斜的、狹窄的金色光斑。
光斑里,無數微塵如同細小的精靈,在光柱中無聲地沉浮、旋轉。空氣里,昨夜殘留的那股奇異暖香早已被通風系統過濾殆盡,只剩下一種屬于金屬和過濾空氣的、潔凈而冰冷的味道。
一片死寂。
只有中央空調系統運行時發出的、極其低微的、如同深海潛流般的嗡鳴,若有若無地填充著這片空間。
咔噠。
一聲輕響,打破了這片近乎凝固的寂靜。合金門無聲地向內滑開一道縫隙。一道纖細的身影靈活地側身閃了進來,隨即,門在她身后悄無聲息地關閉、鎖死。
龍巧云站在門口,手里提著一個銀灰色的、線條簡潔的保溫食盒。她身上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淺藍色連體工裝,烏黑的長發在腦后隨意地綰成一個蓬松的丸子頭,幾縷碎發俏皮地垂在光潔的額角和修長的脖頸邊。
她的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純粹的俏皮笑容,嘴角彎彎,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兩枚浸在水銀里的黑曜石,閃爍著狡黠而愉悅的光芒。午后的陽光恰好落在她半邊臉頰上,給那細膩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她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探針,越過門口到床榻之間短短的距離,瞬間鎖定了那個被“安置”在房間中央巨大軟床上的身影。
龍天依舊保持著那個被“溫柔禁錮”的姿態。柔軟輕薄的貼身衣物化作的束縛帶,依舊松松垮垮地纏繞著他的手腕和腳踝,另一端系在雕花的床柱上。他整個人深陷在蓬松如云朵的羽絨被褥里,只露出被束縛的四肢和一張臉。陽光沒有直接照到他,他的臉隱在床榻上方柔和燈帶灑下的暖白光暈里。
那張平日里總是帶著疏離、銳利思考痕跡,甚至偶爾流露出非人般冷漠的臉龐,此刻卻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脆弱和疲憊。臉色是一種失血后的蒼白,嘴唇干裂,失去了血色。
眼底有著濃重的、化不開的青黑色陰影,如同被墨汁暈染過。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濃密的扇形陰影,隨著他微弱的呼吸極其輕微地顫動著。整個人透著一股被徹底抽干了所有力氣、甚至連靈魂都疲憊不堪的虛脫感。
昨夜的重傷失血,止住傷口后的強行支撐,連夜返回核心區的精神消耗,再加上被龍巧云“折騰”了一整夜加一整個早上——
那種在極限邊緣游走,既要承受她花樣百出的“懲罰”帶來的體力榨取(當然,頂多算是小游戲,最起碼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就對了,勉強算算正經),又要被動接受她同時進行的、極其精密的傷口修復治療
(那種治療本身也伴隨著強烈的能量刺激和神經負荷),幾重因素疊加,早已將他壓榨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他現在的狀態,別說掙脫這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束縛的衣物帶子,就是抬起一根手指,恐怕都需要耗費他此刻僅存意志力的全部。
他甚至沒能吃上一口早餐。胃里空空如也,饑餓感如同無數細小的蟲蟻,正瘋狂啃噬著他僅存的意志和軀體的最后一點熱量。
龍巧云踩著輕快得近乎無聲的步伐,走到床邊。她將保溫食盒放在床頭柜上,發出輕微的一聲“嗒”。然后,她微微俯下身,雙手撐在床沿,那張帶著俏皮笑意的臉湊近了龍天蒼白的面龐。
“哥哥,”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輕搖,帶著一種刻意放軟的、甜膩的尾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知錯了嗎?”
龍天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極其艱難地掀起了一條縫隙。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顯得異常黯淡,如同蒙塵的星辰,失去了所有的銳利光芒。
他微微動了動干裂的嘴唇,似乎想說什么,卻只發出一聲極其微弱、如同嘆息般的嘶啞氣音。最終,他只是極其緩慢地、幅度小得幾乎難以察覺地,點了一下頭。
那動作里充滿了無力、疲憊,以及一種被徹底磨平了所有棱角的順從。他知道,掙扎、辯解、或者任何形式的抵抗,在眼前這個看似嬌俏可愛的妹妹面前,都只會引來更漫長、更花樣翻新的“教育”。他現在連思考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看著哥哥這副前所未見的、近乎破碎的順從模樣,龍巧云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如同陽光下盛開的罌粟,美麗卻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她伸出手,動作輕柔得近乎憐惜,開始為龍天解開束縛。
但她解開的,僅僅是纏繞在他眼睛和嘴巴上的那兩圈衣物帶子。
束縛眼睛的帶子被解開,龍天那雙黯淡的眼眸徹底暴露在光線下,顯得更加空洞和疲憊。束縛嘴巴的帶子被解開,露出他干裂的唇瓣。
他終于能自由地呼吸,也能開口說話了,但身體其他部分依舊被牢牢地“固定”在柔軟的床榻上,動彈不得。
“餓了吧?哥哥忙了一整夜,又‘學習’了一上午,肯定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