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だこれは!罠か!」(這是什么!陷阱?!)
「くそっ!また騙された!」(該死!又被耍了!)
武士們的怒吼在竹林中回蕩,充滿了被戲弄的羞憤。
“成了!”龍?zhí)錂丫o繃的小臉終于露出一絲真正的、屬于孩子的興奮。
“走!趁亂!”龍語默沒有絲毫放松,拉著妹妹的手腕,在竹林的掩護(hù)下,向著更危險(xiǎn)的方向——懸崖邊急速潛行!
懸崖,如同大地被巨斧劈開的猙獰傷口,突兀地出現(xiàn)在前方。下方,是暴雨中翻騰咆哮的渾濁河流,如同一條憤怒的黑龍,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跳下去!只有水路!”龍?zhí)錂训穆曇魩е鴽Q絕。
“水太急!漩渦!暗礁!”龍語默看著下方翻涌的白沫和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礁石,第一次顯露出猶豫。冰冷的河水,未知的危險(xiǎn),對(duì)一個(gè)十歲孩子來說,恐懼是本能。
“沒得選了!聽!他們來了!”龍?zhí)錂训穆曇舳溉话胃撸瑤е蝗葜靡傻募怃J!身后,武士們惱羞成怒的咆哮和腳步聲如同催命的鼓點(diǎn),穿透雨幕,急速逼近懸崖!
龍語默猛地吸了一口帶著濃重水汽和死亡氣息的冰冷空氣,眼中最后一絲猶豫被更深的決絕取代。他死死攥緊妹妹的手,十指相扣,仿佛要將兩人的生命徹底焊在一起。
“跳!”
沒有豪言壯語,只有一個(gè)字,重若千鈞。
兄妹兩人對(duì)視一眼,在那雙酷似母親的清澈眼眸中,龍語默看到了同樣的無畏。他們不再猶豫,同時(shí)向前一步,站到了懸崖邊緣的濕滑巖石上。腳下是萬丈深淵和咆哮的怒河。身后是索命的追兵。
縱身一躍!
兩道小小的身影,如同撲火的飛蛾,又如同掙脫樊籠的雛鳥,決絕地投入了懸崖下那片狂暴的、黑暗的、未知的懷抱!瞬間被翻騰的雨幕和白茫茫的水汽吞沒!
幾息之后,武士們?nèi)缤谏某彼康搅藨已逻吘墶J蛛姽庵絼诘卮滔蛳路降暮诎担荒芸吹綔啙岬暮铀诒┯曛携偪穹怼⒆矒糁揍镜慕甘l(fā)出震耳欲聾的怒吼。哪里還有孩子的蹤影?
「彼らはどこに行った?」(他們?nèi)ツ牧耍浚?/p>
「この川…追えない!」(這條河…追不上了!)
「ばか!」(八嘎!)一聲暴怒的咆哮壓過了河水的轟鳴!一個(gè)臉上帶著蜈蚣狀刀疤、顯然是頭目的武士排眾而出,眼神兇狠如擇人而噬的惡鬼,他指著下方翻騰的河水,對(duì)著遲疑的手下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命令:
「今すぐ飛び降りろ!生きていても死んでいても…姿を見せろ!!!」(現(xiàn)在就給我跳下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死寂。
只有風(fēng)雨和河水的咆哮。
武士們看著下方如同地獄入口般翻騰的濁流和猙獰的礁石,臉上露出了恐懼。但在頭目那幾乎要?dú)⑷说哪抗獗埔曄拢瑳]有人敢違抗。短暫的沉默后,伴隨著幾聲壓抑的咒罵和絕望的吶喊,黑色的身影一個(gè)接一個(gè),如同下餃子般,縱身躍下了這吞噬一切的懸崖,瞬間被翻涌的暗流和礁石撕扯、吞沒,只留下幾圈迅速消散的、暗紅的漩渦。
懸崖之上,只剩下頭目武士孤零零的身影,和那柄在雨中兀自嗡鳴的指揮刀。他死死盯著下方翻騰的、吞噬了他手下的黑暗河流,臉色鐵青。雨,冰冷地沖刷著他臉上的刀疤,也沖刷著這片剛剛吞噬了又一批生命的、無情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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