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火夾雜著尖銳的痛楚,從他心底直沖上來。
但他良好的教養讓他沒有失態,只是周身的氣壓瞬間降至冰點。
“我們家茉茉比較害羞,”
賀風揚得意地接過了話頭,下巴幾乎要蹭到她的發頂,
“林大鋼琴家這么關心,她會不好意思的。”
那句“我們家茉茉”,像一根毒針,精準地刺進了林澈最柔軟的地方。
他終于將冰冷的視線轉向賀風揚,眼神里的厭惡和警告毫不掩飾。
但他沒有理會對方的挑釁,目光重新回到沈茉身上,那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不解。
“沈茉,”
他的聲音比剛才更冷了幾分,
“你知道他是誰嗎?”
這一句問話,既是提醒,也是質問。
跟在后面的許清秋,早已察覺到氣氛不對。
她優雅地走上前,輕輕拉了拉林澈的衣袖,柔聲勸道,
“阿澈,我們不要打擾別人了,位子在那邊。”
她的出現,提醒著所有人,她才是此刻站在林澈身邊的女伴。
林澈的身體僵硬著,沒有動。
他最后看了沈茉一眼。
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復雜的情緒——
痛心、失望、憤怒。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受傷。
最終,他還是被許清秋半拉半勸地帶走了。
他沒有再回頭,挺直的背影像一座沉默的冰山。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另一個卡座的隔斷后,賀風揚才松開了禁錮著沈茉的手。
一得到自由,沈茉緊繃的身體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猛地向后軟去。
若不是及時扶住身后的沙發靠背,她幾乎要癱倒在地。
剛剛那份決絕的勇氣,在林澈轉身的那一刻被盡數抽空。
她贏了這場對峙,卻輸掉了心里最后一點光。
賀風揚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他坐回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地晃著。
“看不出來啊,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