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里干嘛。我說過,這里不歡迎你。”
雪山上,孤冢旁。一位高大壯漢對著一名白發青年沒好氣的說到。言語之末,盡是趕人之態。
當然,盡管冥歌的話語中滿是厭惡與無情,但天機卻仿若視若無睹。他只是對著某座孤墳參拜作揖,然后取出一杯酒,灑了下去。
看著天機如此作態,冥歌自然沒什么話講。他只是冷冷的看著,看著天機眼里的眸光流轉。
那眼里似沉思,似緬懷,也似對那不可捉摸壽命的無奈、感慨。
當然,盡管天機再表現的如何悲憫傷懷,但在冥歌看來,他也只是一個偽君子,所作所為不過是惺惺作態。
所以在這段時間里,冥歌絲毫沒有邀請天機進屋做客的打算。他只是安撫一旁心生畏懼的小妖,而后將其勸回屋內。
就在小妖的身影消失在皚皚雪地之后,沉寂過往的天機突然轉過身來,直視眼前大妖:“雪山之主。我來這里,除了祭奠好友外,還為了告訴你一件事?!?/p>
“哦?我實在想不到我和你之間有什么話可說。”對于突然認真起來的天機,冥歌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三個月后,天機府將會對外封閉一個月。這一個月里,不會再對雪山有任何干涉。你想做什么,皆是你的自由?!?/p>
仿若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話,冥歌的眼里忽然升起幾分不置信:“你認真的?”
“我……又何必騙你?!鳖D了一頓,天機接著說到,“不過也僅限天機府而已,超過天機地境,便不再由我做主。”
“你為什么會告訴我這些?”
“……就當是為老友,盡最后一份心力。”
天機回話的聲音很輕,就像雪山深處積雪的靜謐??膳拇蛟谮じ璧男睦?,卻又顯得那般沉重。
一時,人停了言,妖失了魂。唯有皚皚白雪,孳孶不息。
風聲依舊,雨雪寒涼。而身處此方天地間的大妖,卻心頭躁熱。因為天機的話,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完成岸梟未競心愿的機會。
空曠的雪地里,大妖沉寂了很久。久到回過神來時,眼前的白發青年已然不見,只有一只通體火紅的小妖,不解的看著他,看著他眼里的堅定與決然。
“呼。”輕吐一口濁氣后,冥歌偏過頭看向那座墳墓:“天機,或許你也清楚,不論你作何打算,我都沒有選擇的余地……”
……
就在暗夜時分,天機上山與冥歌會面之時。北域以南的某個地方,一名紅妝姑娘御劍破空而行。
劍,是非凡的劍;姑娘,也是美麗的姑娘。但夜,卻不是尋常的夜。此乃深夜,是尋常人難得出現的時機。所以姑娘的出現,便不再尋常。
單以氣息而論,這位姑娘的修為很奇怪——大抵處于源丹境,但又稍許有些不同。
其前行的方向在此地以西,那里有一片黑暗幽閉的密林。其名為,晟月林。
那地方只是個普通的密林,只是因為不適合常人居住,所以罕有人跡。
地本是尋常地,只是在這個時間點上,因為前來的人,多了幾分朦朧不清。
因為那位姑娘神色緊張,觀其模樣,要么是有十分緊急的情況,要么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其后不久,緣于第二個人的出現,真相也透露出來——她是被追殺至此。
至于追殺她的修者……僅以氣息來看,后者不是人,而是妖。而且還是一位實力強大,即將踏入天境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