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岸梟多年,自然認識岸梟的友人,天機。當然,當時的他還不叫天機。
“對,是我。”
“你來做什么。”大概是看到那面碑文,冥歌收斂了兇意,光華一轉(zhuǎn),化身為人。
“為友人立碑。”
“哼,三百年來不曾到此一會,主人身死道消之后才來此,你們?nèi)俗逭娴暮芴搨巍!?/p>
中年人推開天機,徑直走向碑石處,途中路過少年身邊時,看到其懷里的幼狼略微一頓,似乎想說了什么卻又什么也沒說。如此,走到石碑面前。
“你也知道,我身為一宗之主,又怎能像岸梟一樣自由散漫。”
“不過我還是有些抱歉,若我能早些到來,岸梟也不會這樣身死。”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我問你,如果我將帶領我的族人下山而去,你會阻攔我嗎?”
“會。”天機輕輕搖頭,態(tài)度堅定。
“就當是主人最后的請求也不行?”冥歌回首,再次看向天機。
岸梟最后的心愿是遣送他那些下屬離開。所謂的離開,并不是回到雪山各地,而是回到他們原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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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家,在南荒。
“不行就是不行,放你們下山,勢必會引起驚慌,沿途所經(jīng)之地,人妖之戰(zhàn)在所難免。而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我相信岸梟能明白我的心意。”
“妖與人本來就是勢如水火,為何不行!”幾近用吼。
“數(shù)千年來的大小戰(zhàn)事何其多也,怎不見你站出來說道不是!”語氣稍抑。
“我們的家在南荒,我們只是想回家,你又有什么資格否決!”再起頓揚!
“我只想帶著他們離開,不是老死于窮困的雪山,我會約束他們,盡量繞開你們?nèi)俗宓牡亟纭!?/p>
先以進逼,再以退誘。縱橫捭闔之法,長短傾側(cè)之術。
“還是不行,你約束不了你的族人,我也不能保證人族不能攻擊你們。說到底,數(shù)千年來的恩怨不是短短數(shù)百年便可了清。”
任冥歌如何言語,天機依然不會退步,因為正如他們所說,人虛偽,妖多變。
“你……”冥歌氣急,雙目兇光一閃,卻轉(zhuǎn)而回頭視碑。
“……算了,你們走吧,此后雪山地境百里以內(nèi),我不希望再見人影。”
“雪山冷酷異常,本就不會有人來此,這點我倒是可以保證。”面對冥歌的要求,天機沉吟半響選擇答應。而其所擇,也只為了人妖沖突一緩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