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衍月門的長老在等待了多時之后,終于見到了姍姍來遲的掌教。一然子依舊是那副少年模樣,只不過此時有些虛弱,面色蒼白,不過這位長老也沒有太在意。
以掌教的修為,面色蒼白最多只是表象而已,說不得是煉制什么法寶之類的東西,結果被自己的求見打斷,從而引發的反噬。
之前就在懷疑掌教應是有要事才沒有回應自己,而此時見到眼前這個有些虛弱的掌教,更是證明了其猜想,雖然心有愧疚,但轉念一想,自己手中的事,似乎比起一些法寶要重要的多,于是就不再遲疑,直接將手中的玉簡遞出,同時又拿出一枚玉佩一同交給一然子。之后這位長老便安靜的等待著。
玉簡里的消息長老自然是看過的,否則也不會這么火急火燎的奔來落日峰。嗯,掌教在煉制什么法寶呢,最近邪道越發猖獗,想必掌教也有所準備?而且似乎道池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等會還是去看看比較好吧?
就在這位長老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然子已經看完了這枚玉簡,隨后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玉佩就是凡間那種普通的玉佩,只是有人在上面留了一些靈力來保證玉佩的堅固性。
“我知道了,顧長老,這事多多麻煩你了。”一如既然的沙啞聲音,只是由于有些虛弱,所以說出來的話更顯得氣若游絲。
“掌教過獎了,這本來就是我分內之事?!敝t和的回答之后,顧長老就告退了。
且不說那位顧長老出得議事殿之后,在道池周圍一番搜索,最后還是帶著詫異走開,繼續回云海峰做事。
但說落日峰。議事殿內,皺著眉頭的一然子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手輕輕的揉著本不該在那張臉上出現的皺紋,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另一只手拿著玉佩放在眼前,而后邪邪一笑:“哼,這就快開始了嗎,果然不愧是妖族軍師嗎?”
在顧長老面帶疑惑的離開道池之后,道池卻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流水依舊,可卻升起陣陣波瀾,在極短的時間內,一個三寸小人躍出水面。全身紫氣,面色普通,卻又滿是堅毅。從這熟悉的臉可以看出,這個三寸小人正是逍易子的元神!
他并沒有完全的施展他所謂的秘術,而是在施展之前,或者說在一然子瘋癲的話語之時,他就偷偷的撕裂開一抹元神,藏于道池中。所幸,這一切沒有被一然子發現,而道池里面特有的流水也幫他徹底掩蓋了氣息。這也是為什么打入一然子識海內的神識是破損的緣故。
就這樣,在看似玉石俱焚的一擊之下,逍易子存活了下來。“在秘術的作用下,以我九成的神識之力都無法擊碎師尊的陰邪人格嗎。這樣看來,師尊確實比我強的不是一點兩點。
另外,以師尊做的簡易禁制,怎么可能瞞過你們這些老狐貍,何況我還故意弄了這么大的動靜,可卻沒有一個人來。這么說來就連你們都入邪了不成,還是說屈服于師尊之下?!卞幸鬃犹撊醯脑裣驏|方看去,滿臉的不屑之色。
“不過,嘿嘿,作為五正之一的衍月門居然連掌教都入了邪道,而且眾多太上長老對我的死均是熟視無睹?!比缧∪岁幚涞男α似饋恚每吹难劬Υ藭r泛著滔天怨光,本來紫色透明的臉龐帶著莫名的陰寒,仿若擇人而噬的惡靈。
此時逍易子不敢耽擱,準備逃走以便從長計議,但又不敢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御空而行,元神狀態本就極其虛弱的他,被發現只有死路一條。于是又透支了一定的神魂之力,撕裂天空,就此遠去,漆黑的空間慢慢合攏關閉,只剩下一點點波動殘留原地。
他不知道,虛空的波動引來了許多人查探,那位顧長老幾乎在一瞬間就飛到了道池,可卻來遲了一步,虛空之門已經關閉,不善于空間之法的他只好等待其他長老過來。
在一位精通虛空神通的長老推演之后,該長老輕輕搖頭,表示無法推測出什么情況來,于是一番長老只好作罷,一個接一個的離去。
議事殿內,一然子冷眼看著下方道池的一切,卻又不予理會,只是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目光中露出期待,輕聲喃喃著什么。
……
遠在西南方的車候國,其領土不大,難得的是君王賢明,于是便有不少人投其名號而來,在車候國的某地,其名為安城。
城中很繁鬧,不過這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凡間城池,除了偶爾入城的修道者之外,根本就沒有修士居住于內。究其原因,不外乎此地既無靈脈亦無煞脈而已。
在某處隱秘的地方,虛空一陣波動,肉眼可見的波紋四溢,正常的空間就像玉器碎裂一般散開,露出漆黑的原貌。一個紫氣環繞且透明的三寸小人從里面探出頭來,觀其相貌,正是進行了一場斗法而后逃命的逍易子。
只不過與其之前相比,三寸小人身上的氣息越發弱小而紊亂。縱使紫氣包裹,也可以從其剛正的臉龐上看出慘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