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樓下那一嗓子的問語,樓上的眾人瞬間感受到那聲音里的渾厚。雄雄乎似在耳邊響起,就連客棧老板手中的燭火都隨之搖曳了一下。
“你先去接待客人吧,我們正好休息。”看著客棧老板略微歉意的目光,李尚德帶著他那特有的笑容說到。
“那你們先整頓一下,我去去就來。”
隨后客棧老板高聲應(yīng)了一聲,隨后就蹬蹬蹬的下得樓去。從樓道縫隙看下去,莫約能看見夜色外站著一個俠客打扮的人正在和老板說些什么。可惜燈光太暗,卻是看不清容貌,更辮不準(zhǔn)年齡,不過聽其聲音,應(yīng)該在三十歲左右。
待李佑等人進(jìn)入房間后,曾叔帶著其他三人把貨物放在李尚德的房間里,隨后便交談了起來。大意就是注意明天需要換取的東西,看看有什么遺漏的。
而這時從門外過道響起一深一淺兩道腳步聲,大概就是剛才在樓下的客人了。
短暫而又無趣的交談很快過去,然后才說到關(guān)于包括李佑在內(nèi)的六個小孩的事。
從似則五人卻實則兩人的交談中,李佑得知這次除了自己是選擇出來闖蕩的外,其他的孩子都是選擇去書院學(xué)習(xí)的。聽到曾叔說到自己時那略微變小卻又足以讓自己聽到的聲音,李佑輕輕的笑了笑,隨后以溫和恭敬的口氣說到:“曾叔,我選擇出去游蕩,已經(jīng)和爺爺說過了。”
曾叔聽完后,仿佛詫異的看了李佑一眼,皺著眉頭說到:“小侄此舉怎講,恕曾叔直言,小侄的年歲太小,何不等弱冠時再去闖蕩?”
李佑聽后依舊淺笑著說到:“沒關(guān)系的,爺爺已經(jīng)給我介紹了去處,就在此地以東一百五十里處的名劍山莊。小侄會在那里生活很久,勞煩曾叔費心了。”
“那就好,雖說我國國富民安,不過江湖里終究不安全,小侄有此心,看來是思量了許久,倒是曾叔多慮了。”曾叔皺著的眉頭這才完全的舒展開來,象征性的說到:“那作為叔輩的,就代替村中其他人提前向小侄祝愿功業(yè)有成。”
“曾叔客氣了,若小侄到時顛沛流離,還望曾叔不舍搭救。”
“咳咳。哈哈哈,無妨,雖不能助你一世,但為叔也有能力救你一時。”似乎愣了一秒,曾叔這才咳嗽一聲,然后才回復(fù)。
正當(dāng)李佑腦內(nèi)另尋他話來敷衍的時候,樓下傳來一聲叫喊:“李大哥,曾小哥,帶著小輩們下來吃飯了。”
“小侄,來,就當(dāng)我們?yōu)槟闼托械难缦!睅缀踉诶习逭f完話之后,曾叔就對原地發(fā)愣的李佑說到。而在此之間,李尚德卻是一句話也沒說過,直到此時才祥和平靜的說到:“走咯,下去吃飯了。小佑,去叫其他的孩子。”
“是。”
李佑徑直走出了房門,聽其聲音是去敲旁邊的門了。李佑不見了蹤跡,曾叔轉(zhuǎn)頭對著李尚德說到:“村長,貨物的換取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明日就麻煩你帶這些孩子去書院,我們?nèi)Q取貨物。”李尚德看了看其他三人,他們均是點了點頭,看樣子已經(jīng)事先準(zhǔn)備好了。
“恩,好吧,那就麻煩你們了。至于李佑那孩子,雖不愛說話,而且身上帶著奇怪的胎印,但生性善良,心機尚淺,城府不深,尚不懂人事沉浮。你這般教育他,我想或許是好的。”說完后率先走了出去,絲毫沒有在意處于原地納納的曾叔。
無視別人看他的奇異眼神,李佑輕輕敲開兩間門房,對著里面嬉鬧的同齡孩子帶著微笑說到:“飯好了。”
一行十一人,圍著一張桌子吃飯,這對李佑來說很是不習(xí)慣,向往中帶著懼意。所以在吃飯過程中,絲毫不敢多說什么,直到曾叔提起他要出去歷練的事,才惹得同齡孩子帶著崇拜好奇,但又帶著幾分隱藏不住的驚喜看著李佑時,他才不好意思似的回了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
吃過飯后,李佑坐在原處,頭微微低下,目光掃向四方,卻發(fā)現(xiàn)那兩人果然沒下來吃飯。至于為什么說“果然”,是因為李佑在剛下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他們兩人,而吃過飯后他們兩人也沒來,看樣子這兩人應(yīng)該是不缺錢的人。
告一聲退,李佑漫步走到了后院,此時月光高清,只能隱隱灑下幾許光輝。后院的假山在朦朧的月光下更顯陰森,池里的游水泛著月色的寒意,無聲作響,似是冷冷的嘲諷這世間的所謂長生。
嗒嗒嗒,在這靜謐之地,只能聽見富有節(jié)奏感的腳步聲傳出,驚擾了游水里的魚,驚擾了黑暗中默默綻放的花,也驚擾了坐在廊道旁雙手托臉的姑娘。
琚姚跟著叔父來帶這個地方,雖然叔父說這里環(huán)境不錯,且沒人打擾,不過就姑娘而言,顯然不喜歡這么幽靜枯燥的環(huán)境。所以在吃過叔父從外面帶回來的晚飯后,就走出房門來到這后院來。
凄寒透骨的涼風(fēng)吹過泛著寒光的水面,游水中的月亮虧了又盈,本來無聊的景色,而琚姚居然在此看呆。直到聽著嗒嗒的腳步聲才回頭看去,不過因為雙手托著臉,所以轉(zhuǎn)頭的時候,臉色的紗巾被帶落,一襲涼風(fēng)卷來,紗巾飛到了漫步而來的少年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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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著游水與月亮,想著其他事的李佑,忽然被眼前的粉色紗巾遮住,慌亂扯下時卻聞到一陣幽香。拿在手中向著前方看去,只見一個十六七的少女坐在前面不遠(yuǎn)處的廊道上。
李佑慢慢走了過去,雙手把紗巾遞上。
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是凡人的少年,琚姚居然硬生生的坐在原地等他過來。
而李佑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女居然如此好看。或許面色不是那種“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的絕色,不過仍是很精致,秀麗的臉上不帶一絲裝飾,月光下皮膚越發(fā)的白皙誘人。不過最令人在意的,或者說第一眼看過去會注意到的,就是這個少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