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些悲慘的情節,似乎在哪里聽到過。盡管因為那些慘劇的描述,讓她內心的懷疑出現了一點點動搖,但理智依然讓她保持著警惕。
男人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痕和泥灰,眼神中充滿了痛苦的回憶:“村子被毀后,幾個僥幸沒死的,都被老維抓回了營地,要么給他們當牛做馬,要么就被活活折磨死。我……我不想死啊!我只能假意順從……這次襲擊您的路上,我聽到他們說目標是從首都來的大人物,我就想,您或許是我唯一的機會,一個能揭穿阿姆瑞齊和老維罪行的機會!所以我……我就……”
就在這時,格里夫、賽提和費舍爾的身影也從不同的方向悄然出現,與卡琳匯合,將這個自稱“幸存者”的男人圍在了中間,一邊關心的詢問卡琳的健康狀況,一邊同時警戒著。男人看到又出現了這么多氣息強悍的幫手,臉上的恐懼更甚,幾乎要癱倒在地
老維的內心犯起了嘀咕,卡琳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這女人比阿姆瑞齊那家伙說的可要難纏百倍!
如果不能徹底取信于眼前這個女人,自己今天的計劃怕是很難繼續下去了。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最后的決心,猛地抬起頭,直視著卡琳的眼睛,拋出了他最后的籌碼:
“大人!我還聽說,你們來這里不只是為了我們這些爛命!是……是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天災,對不對?我知道!那些從天上掉下來的‘黑石頭’!”
卡琳的瞳孔一縮。
男人見狀,知道自己賭對了,立刻將自己所知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在寒山這一側,有個‘鬼嚎風口’,那地方邪門得很!土地會自己往下陷,還會自己消失!進去的活物連骨頭都找不到!聽人說,以前老維以為那里有寶貝,帶人去過,確實是搬出來過幾塊小的,可結果死了好幾個兄弟,回來的人都說胡話,沒多久也瘋了!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敢去了!”他喘了口氣,急切地補充道,
“我還知道!以前有別的村子,把在山里撿到的那種會發光的‘黑石頭’當寶貝送給鎮長!老維就是知道了這個,才帶著人去的。鎮長那老狐貍,肯定知道些什么!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我只求……只求你們看在我剛才救了你們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
當‘黑石頭’這個詞從男人嘴里吐出時,卡琳感覺自己腦子里緊繃的神經像是被什么撥動了一下。心臟的舊傷也處傳來一陣微弱但清晰的悸動。她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冰,之前對男人身份的探究和懷疑,在這一刻被一個更重大、更危險的問題所取代。無論眼前這個男人是誰,無論他有多少謊言,他剛剛拋出的這個線索,如果不是親眼見過那東西的人是說不出的。
賽提和費舍爾對視一眼,也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這個男人提供的情報,如果屬實,價值無可估量。
她看著眼前這個匍匐在地、看似走投無路的“幸存者”,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連忙回答:“我……我叫……多克。”
與此同時,一線峽的主戰場上,局勢已然發生了逆轉。
卡琳和伊利絲的突然消失,讓本就因營地混亂消息而軍心動搖的拾荒者們徹底炸開了鍋。他們失去了最主要的目標,又擔心老巢被端,一時間群龍無首,亂作一團。
刀疤看著眼前這番景象,氣得目眥欲裂。他想不通,那兩個娘們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無影無蹤。他揮舞著砍刀,試圖鎮壓手下的混亂,但收效甚微。
就在這時,峽谷的入口處,響起了整齊而急促的馬蹄聲。
數十名身披制式皮甲、手持長矛和利刃的羅維尼亞省兵,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峽谷口涌了進來,迅速封鎖了拾荒者們唯一的退路。
為首的,正是騎在馬上的阿姆瑞齊鎮長和省兵領隊巴赫。
“怎么回事!怎么來了省兵!!”不明就里的拾荒者,頓時又亂作一團。
刀疤看著出現在峽谷口的阿姆瑞齊,看著他臉上那冰冷而殘忍的笑容,再聯想到突然消失的卡琳,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他瞬間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什么伏擊貴客,什么重賞,什么接替老大的位置,全都是騙局!他們從頭到尾,就是被推出來送死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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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瑞齊的目光在混亂的戰場上迅速搜索,很快便鎖定了那個穿著他再熟悉不過的皮坎肩的“匪首”。他根本沒心思去細看那是不是老維的臉,在他眼中,穿著那件坎肩的人,就必須是老維!他只要他死!
他猛地向前傾著身子,指向刀疤,用盡全身力氣,對著身旁的巴赫和所有省兵嘶吼道:“巴赫隊長!快看!那就是匪首老維!他想跑!別讓他跑了!殺了他!為民除害!!”
巴赫隊長冷冷地瞥了一眼狀若瘋狂的阿姆瑞齊,沒有多言,只是舉起了手中的指揮刀,向前一揮,公式化、不帶任何感情的下達了命令:“清剿匪患,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