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武學(xué)廢物（第5頁）

就在槍尖即將觸及巖石表面的剎那，他雙臂肌肉如虬龍般賁張，手腕以肉眼難辨的微小幅度，高頻劇烈地震動！

嗡——！

槍尖瞬間化作一片模糊的虛影！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密集到連成一片、如同砂輪打磨金屬的刺耳銳響驟然爆發(fā)！無數(shù)點寒星在同一位置瘋狂攢刺！堅硬的山巖表面，石屑如同被無形的風(fēng)暴席卷，瘋狂地迸射開來！煙塵彌漫！

僅僅數(shù)息！

當(dāng)龍?zhí)旖枇σ粋€后空翻，穩(wěn)穩(wěn)落回地面，長槍斜指時。煙塵散去，那青黑色的堅硬山巖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深達(dá)尺余、碗口大小的孔洞！洞口邊緣布滿了細(xì)密的放射狀裂紋，洞內(nèi)一片狼藉，碎石粉末簌簌落下。

（破石穿洞…果然…只有純粹的穿刺！破防之后的力量…簡直比用劍還弱！刮痧都算不上！除了刺，其他槍法…簡直一塌糊涂！）

龍語默心中那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火苗，再次被這詭異而極端的表現(xiàn)澆滅。龍巧云的表現(xiàn)則更符合她之前的狀態(tài)，沉重的長槍對她而言負(fù)擔(dān)太大，動作變形嚴(yán)重，結(jié)果慘不忍睹。

漫長的測試還在繼續(xù)。戟、斧、鉤、叉、鞭、锏……一件件或沉重、或奇詭、或需要特殊技巧的兵器被交到兄妹二人手中。

龍語默的臉色隨著一件件兵器的更換，越來越沉，如同這林間愈發(fā)濃厚的陰霾。他的心，也如同墜入了幽深冰冷的寒潭，一點點沉入失望的谷底。但他依舊強(qiáng)迫自己看下去，目光銳利地捕捉著每一個細(xì)微的動作和反應(yīng)。這是職責(zé)，亦是某種固執(zhí)的求證。

龍?zhí)旌妄埱稍圃缫哑v不堪。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帶來陣陣涼意。雙腿如同灌滿了沉重的鉛水，每一次抬起都異常艱難。手臂更是酸痛腫脹，每一次揮動兵器都伴隨著肌肉撕裂般的痛楚。

龍?zhí)斓膭幼饕琅f帶著某種極端化的“特色”——要么是石破天驚的爆發(fā)（如刀），要么是匪夷所思的速度（如劍），要么是極致的點狀穿透（如槍），要么就是徹底的笨拙與疏離（如其他）。龍巧云則除了劍之外，對其他兵器的掌控都顯得力不從心，那份在劍上展現(xiàn)的靈性仿佛被徹底封印。

最終，當(dāng)最后一柄沉重的狼牙棒從龍巧云脫力的手中“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滾了幾圈停下時，漫長的煎熬終于畫上了句號。

龍語默長長地、無聲地吁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又仿佛吐盡了胸中最后一口濁氣。他看著眼前兩個幾乎站立不穩(wěn)、面色蒼白、汗水淋漓的年輕人，疲憊地?fù)]了揮手，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今日…到此為止。回去，好好歇著吧。”那聲音里，聽不出是失望還是解脫。

兄妹二人如蒙大赦，連說話的力氣都欠奉。龍?zhí)烀銖?qiáng)支撐著身體，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妹妹。龍巧云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哥哥的手臂上，兩人拖著沉重如灌鉛的腳步，踉蹌著，一步一步，緩慢而艱難地向著林外住所的方向挪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濃密的樹影深處。

“嗯，”龍語默對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低聲自語，更像是對那驚鴻一瞥的劍光訴說，“巧云…不錯。此道艱險，好生…努力。”聲音很輕，很快被林風(fēng)吹散。

“可是哥你……”龍巧云虛弱的聲音隱約從遠(yuǎn)處傳來，帶著濃重的擔(dān)憂和不甘。

“不用擔(dān)心。”龍?zhí)炱届o的聲音隨即響起，聽不出絲毫波瀾，“我并不在意。”

是的，不在意。在踏入這片神秘之地前，他早已思慮周全。武路不通？那便走文路。謀士幕僚，運籌帷幄，有何不可？這本就是他規(guī)劃的道路。智商，才是他最鋒利的武器。

大不了，就做個足不出戶的“書蠹”，用頭腦而非肌肉去觸碰這個世界。更何況，未來……不是還有巧云么？這個念頭，讓他疲憊的心底泛起一絲微暖。

“哥！”龍巧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堅定，仿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沒關(guān)系呀！以后…以后我一定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我保護(hù)你！”

那稚嫩卻斬釘截鐵的誓言，穿透林間的寂靜，清晰地傳入龍語默的耳中，讓他微微一怔。

待兄妹二人蹣跚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龍語默才緩緩收回目光。他走到武器架旁，看著那被龍?zhí)炷笏榈蔫F粉，被刀犁開的溝壑，被劍斬斷的古樹，被槍洞穿的巖石……最終，他的視線落在記錄用的玉簡上。

他沉默著，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光，開始在玉簡上刻下冰冷的評語：

**第四場·戟：龍?zhí)欤?分（戟法全無章法，重心盡失，幾無可取）。龍巧云：0分（力弱難持，戟重如山，勉力難為）。**

**第五場·斧：龍?zhí)欤?分（斧勢沉重，全無領(lǐng)悟，笨拙不堪）。龍巧云：0分（揮動艱難，毫無威勢，力竭難繼）。**

**……**

**第…場·…：龍?zhí)欤?分（……）。龍巧云：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