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鐘擺不會停（第3頁）

我盯著它，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有人動過它。

而且，就在我們發(fā)送假信號之后。

凌晨三點十七分，空氣冷得像凝固的鉛。

林情報密探的手機依舊無法接通。

整整四十七分鐘，像一根繃到極限的鋼絲，在我神經(jīng)上反復刮擦。

我坐在圖書館地下室的舊木桌前，手邊是那臺從檔案室搬來的打字機，鍵盤上“回車鍵”的凹痕還在眼前晃動——有人來過，而且知道我們在動什么。

可就在兩小時前，他突然來電，聲音像是從砂紙上磨出來的一樣：“他們發(fā)現(xiàn)了異常信號源……正在排查所有后勤人員的電子設備。”背景里有腳步聲，還有金屬門開合的回響。

他語速極快，幾乎是在喘息，“我把發(fā)射器藏進了打印機墨盒，補給車明天六點進山——你必須在城東老油庫交接點接應。”

然后又是雜音，斷線。

我立刻聯(lián)系胡中轉站。

他沒多問，只說了句：“時間銀行的人，天塌也不會斷鏈。”不到一小時，三輛掛著“社區(qū)物資調(diào)配”標牌的舊面包車悄然集結，組成臨時運輸鏈。

他們不用網(wǎng)絡調(diào)度，不走高速，沿著城鄉(xiāng)結合部的背街小巷迂回穿行，像一群沉默的幽靈。

我在城郊廢棄油庫守到凌晨一點半。

寒風卷著塵土鉆進衣領，遠處探照燈掃過鐵皮屋頂，像巡邏的刀鋒。

終于，一輛補給車在約定時間滑入陰影區(qū)。

司機沒下車，只推下一盒嶄新的黑色墨盒，隨即疾馳而去。

我蹲在油桶后拆開墨盒，指甲蓋大小的存儲芯片靜靜躺在海綿夾層里。

手指微微發(fā)抖，不是因為冷，而是那種近乎宿命般的預感——這東西，不該存在這么久，卻偏偏等到了我。

回到據(jù)點，陳解碼師立刻接入隔離終端。

數(shù)據(jù)解碼后，第一份文件是李維漢未來兩周的行程密表：每日七點四十五分進入總部地下三層，九點三十分與境外服務器同步一次，每周三下午三點，他會獨自前往城南一處私人會所，與“評估委員會”成員閉門會談。

但這還不是最驚人的。

第二段音頻文件，僅有十三秒。

背景是低頻嗡鳴，像是某種封閉空間的共振。

然后，一個低沉得幾乎不似人聲的聲音響起：

“解釋權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鐘擺本身。”

我反復聽了五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