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杰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慢悠悠地坐了起來。
當他看清床前站著的是劉金水時,忍不住埋怨道:“哎呀……我還以為是誰把我叫醒呢!就今天晚上睡得稍微早了點,結(jié)果又被你給攪黃了。”
劉金水見狀,趕忙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香煙,滿臉堆笑地想要遞給夏良杰,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然而,夏良杰只是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然后抬起手,輕輕擋住了劉金水遞過來的煙,有氣無力地說:“算了不抽了,今兒個實在是太困了,我一會兒倒頭接著睡,你自個兒抽吧!”
聽到這話,劉金水稍顯尷尬地點點頭,隨即將那支已經(jīng)抽出的香煙又小心翼翼地插回了煙盒里,并附和著說道:“既然你不抽,那我也不抽了,以免煙霧熏著你。”
夏良杰過了一會才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只見他看向劉金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奇地問道:“阿水啊,我差點都給忘了,你不是跟小阿珠一塊兒去住旅館了嘛,怎么又跑回來啦?”
劉金水聽后,微微嘆了口氣,然后身子一歪,斜坐在床邊,壓低聲音回答道:“唉,我這不正是為了這件事才打擾你的好夢嘛。”
此時,夏良杰下意識地扭過頭,瞧了瞧那扇敞開著的房門。
走廊上昏黃的燈光灑進宿舍里,雖然光線不算明亮,但借著這點光,還是能夠依稀看清劉金水臉上的神情——滿滿的都是委屈和疑惑。
他一臉疑惑地看向阿水,開口問道:“阿水啊,現(xiàn)在到底幾點啦?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剛剛才回來呀?”
阿水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哎呀,我回來的時候宿舍就熄燈了,不過這會兒估計還不到十二點吧!因為我剛才回廠里的時候,那大門都還沒鎖呢!”
“怎么會這么晚了你又突然跑回來了呢?”他皺起眉頭追問道。
只見劉金水重重地嘆了口氣,嘴里忍不住罵了起來:“唉……真是氣死我了!我叼他個嗨呀!那個旅館的管理員太氣人了,居然不肯給我們登記入住!我轉(zhuǎn)身離開之后,還隱隱約約聽到他在背后罵我是個傻吊!他媽的,簡直要把我肺都氣炸了!”
劉金水越說越是氣憤,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仿佛下一秒就要沖回去找那個管理員算賬似的。
原本還有些困倦的夏良杰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心里暗自琢磨著這里面肯定有什么緣由。
于是,他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靠近阿水一些,伸手輕輕拍了拍阿水的肩膀安慰道:“別生氣了阿水,先消消氣。對了,在管理員那兒你有沒有按照規(guī)定把身份證交給他呀?”
劉金水脖子一梗,瞪大眼睛,理直氣壯地回答道:“當然給了呀!我和小阿珠的身份證都是老老實實地遞給他了!誰知道他竟然這樣對待我們!”
聽到劉金水這番話,夏良杰心里頓時明白了過來,心想怪不得那個管理員罵劉金水是個傻吊,看來罵的一點也不冤枉。
他強忍著笑意,滿臉好奇地追問道:“后來怎么樣啦?慢慢講!”
只見劉金水一臉憤憤不平地說道:“后來啊,那個可惡的叼毛管理員竟然問我倆有沒有帶結(jié)婚證,喔操!我上哪兒弄結(jié)婚證去呀!真他媽的太可笑了嘛!”
隨著情緒越發(fā)激動,劉金水說話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
夏良杰見狀,趕忙伸手又輕輕拍了拍劉金水的肩膀,并壓低聲音提醒道:“阿水,小聲點,別吵到其他人睡覺啦!”
被這么一提醒,劉金水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趕緊捂住嘴巴,連連點頭應道:“哦哦哦!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哈。”
待劉金水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后,夏良杰又輕聲催促道:“好啦,繼續(xù)慢慢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