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矛”按照背熟的資料回答:“我大部分時間在西部集群和莫斯科軍區。”
這是奧爾洛夫上校的真實履歷。
“西部集群?那真是精銳所在。”安東露出欽佩的表情,“我記得88年左右,西部集群的司令部食堂,周三固定供應紅菜湯和炸豬排,那豬排的味道。。。
嘖,一言難盡,據說是因為后勤主任是個格魯吉亞人,口味獨特?”
這完全是安東編的,目的是測試對方是否會糾正或附和。
“長矛”哈哈一笑,試圖融入這種“抱怨伙食”的戰友氛圍:
“哈哈,看來哪個單位的食堂都差不多!我們那時候也總吐槽。”
他完美避開了陷阱,但沒有提供任何獨家信息來佐證自己的身份,只是泛泛而談。
安東已經基本確定對方是冒牌貨了。
一個真正的蘇聯軍官,尤其是身處高位者,對于自己單位的特點,哪怕是食堂伙食,會有強烈的記憶和表達欲,絕不會如此回避細節。
這時,“長矛”似乎覺得氣氛有些過于“懷舊”,安東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鉆,讓他感到了無形的壓力。
他完全沒想到會在甘比諾家族的巢穴真的遇到一個來自蘇聯的中高層軍官。。。
他必須想辦法傳出消息,至少是示警信號。
這個該死的俱樂部內部如同一個銅墻鐵壁的法拉第籠,所有無線信號都被屏蔽。
只有洗手間那邊,靠近通風管道的外墻窗口,有一個微弱的信號盲點——這是他之前花了大價錢才從內部人嘴里撬出的情報,也是他此刻唯一的生機。
他借口起身,臉上擠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失陪一下,去下洗手間。”
安東立刻笑著跟上:“正好,一起。”
洗手間里,只有他們兩人。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緊張。
水流聲掩蓋了低語。
安東靠在洗手池邊,看著正在洗手的“長矛”,臉上依舊掛著朋友般的笑容,仿佛隨口問出最后一個、也是最致命的問題:
“對了,米沙(mnшa,米哈伊爾的昵稱,用于表示親近),突然想起來。你晉升上校時,授銜儀式后,在阿爾巴特街的‘戰士榮譽’咖啡館,老規矩,誰買的單?”
這個問題極其陰險:
1,極度私密:涉及個人經歷,幾乎不可能在公開資料中找到。
2,極具代入感:用了昵稱“米沙”,暗示一種老友般的熟悉感,催促對方進入“回憶”模式。
3,存在特定文化背景:蘇聯俄羅斯軍隊中,晉升后由晉升者請客是常見傳統,但具體去哪家店、有什么“老規矩”,則因圈子而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