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銜尾蛇一樣。”江宸予接話,“它想要的也是混亂。”
“所以,我們拒絕?”
“拒絕,她會把這份情報賣給別人。比如蘇明誠,或者我的某位叔公。他們會很高興看到我們陷入和海外情報機構的糾纏里。”江宸予分析著,“他們甚至不需要驗證真偽,只要把這份‘情報’本身作為武器,就能在董事會上攻擊我們。”
“所以,我們必須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我們接下。但用我們的方式。”江宸予轉身,重新看向蘇云煙,“我們滿足她的所有要求。”
蘇云煙沒有立刻回應。她在評估這個決定的風險。每一個選項都通向不同的深淵。
“給她自由,她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筆投資就打了水漂。”
“那就讓她‘自由’地活在我們的監控里。”江宸予說,“我們給她一個新的身份,這個身份的每一個數據節點都在我們的服務器上。我們給她一筆錢,這筆錢的每一次流動都會觸發警報。我們讓她登上離開的飛機,但飛機的目的地、航線、甚至巡航高度,都由我們決定。”
“一個透明的籠子。”蘇云煙總結。
“她以為自己飛向了天空,但天空是我們的。”
這個計劃充滿了蘇氏的風格。精準,冷酷,控制到每一個細節。
“我來處理‘自由’的部分。”蘇云煙拿起自己的通訊器,接通了林的線路。“準備一份‘潘多拉’資產包。最高等級的離岸賬戶,不記名。資金來源做三層隔離。另外,準備一個T3級別的身份檔案,目標區域,南美洲。所有數據,接入‘天眼’系統最高監控權限。”
“潘多拉?”通訊那頭的林似乎停頓了一下。這個代號意味著,一旦資產被動用,釋放出的將是無窮的追蹤和麻煩。
“執行。”蘇云煙沒有解釋。
“是。”
通訊切斷。蘇云煙看向江宸予。
“我來處理信息。”江宸予撥通了阿哲的號碼,“啟動‘焦土’小組。最高級別信息隔離。他們將接收一份來自外部的加密數據。任務只有一個:驗證其結構性風險。我不管信息是真是假,我要知道它是不是病毒,是不是一個意圖癱瘓我們分析系統的邏輯炸彈。在確認安全之前,任何一個字節都不能接觸我們的主網絡。”
“老板,‘焦土’小組意味著……”
“意味著他們從現在開始,到任務結束,物理上和網絡上與外界完全隔絕。去辦。”
江宸予掛斷通訊。
一場圍繞著謊言和真相的交易,在兩個電話里被布置成了一個精密的陷阱。月見琉璃以為自己是棋手,卻不知道自己即將踏上一張被完全操控的棋盤。
“她會把那個關于李振的‘真相’作為第一筆預付款,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蘇云煙說。
“那正是‘焦土’小組需要的樣本。”江宸予回答,“看看她究竟想讓我們看到什么。”
他走到窗邊,城市的光帶在夜色中延伸,像一條條凝固的金色河流。遠處,蘇氏集團總部的燈火依舊通明。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家族里的老人們,月見琉璃,還有那個藏在后面的‘先生’。”江宸予說,“牌桌上的人越來越多了。”
“沒關系。”蘇云煙走到他身邊,一同看著窗外的夜景,“掀了桌子,最后站著的,只能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