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越吃越不是滋味。
艾麗莎藍色的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好奇,話題繞來繞去,最終還是精準地落在了傅臨川身上。
“說真的,姝雨,你哥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紀姝雨切牛排的動作停在半空。
“他這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對吧?但我感覺,骨子里肯定很溫柔。”
“上次在會場,他看你的那個眼神,哇哦,真的好專注,好特別。他一定很疼你這個妹妹。”
艾麗莎每多說一句,紀姝雨嘴里的食物就多一分蠟味。
她怎么解釋?
說那不是兄妹間的眼神?
還是對艾麗莎這個熱情單純的朋友,坦白她和傅臨川之間那份見不得光的協議?
好像無論怎么說,在艾麗莎聽來,都是凡爾賽。
而傳到傅臨川耳朵里,就是她利用朋友把他往外推的又一鐵證。
一想到那張隨時會陰云密布的臉,紀姝雨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艾麗莎,”她放下刀叉,扯出一個還算標準的微笑,“抱歉,我胃突然有點不舒服,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
她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再聽下去,她怕自己會當場表演一個原地爆炸。
“什么?不舒服?”艾麗莎的八卦臉瞬間切換成擔憂模式,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嚴重嗎?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真不用。”紀姝雨趕緊擺手,“我回酒店躺一會兒就行。”
“那我送你回去!”艾麗莎說著就要起身。
“外面那么冷,你還穿著晚禮服,別折騰了。”紀姝雨拿起手包,語氣不重,但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我自己回去就好,你慢慢吃,賬我已經結了。”
她沒給艾麗莎再開口的機會,轉身快步走出了餐廳。
晚間的風帶著歐洲大陸特有的濕冷,像刀子一樣刮在皮膚上。
紀姝雨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絲質長裙,剛踏出溫暖的餐廳,就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她站在路邊,抱緊雙臂,想用手機叫車,可手指凍得有些僵硬,屏幕戳了好幾次都沒反應。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冷風掀起她的裙擺,她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就在她準備放棄叫車,直接走進寒風里時,一件帶著熟悉冷杉氣息和男人體溫的黑色西裝外套,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將她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那溫暖來得太突然,也太霸道。
紀姝雨渾身一僵,錯愕抬頭。
傅臨川那張英俊的臉就在眼前,路燈在他臉上投下深邃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