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禾臉上精心維持的假面出現了裂痕,變得難堪。
但出乎陸恩儀意料的是,她并沒有像以往那樣暴怒,或者用更尖酸的言語反擊回來。
臉色僵硬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冷硬的話。
“這不用你來說!我俞清禾就是再惡毒,也還沒淪落到需要去刻意傷害一個孩子的地步!”
“況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閃爍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復雜,“上次,我被所有人誤會是蓄意縱火,連執聿都懷疑我……只有軒軒,只有他,還愿意幫我說一句話?!?/p>
俞清禾深吸一口氣,重新板起臉,對陸恩儀,也對自己說道:“所以,你大可放心?!?/p>
陸恩儀輕輕點了點頭。
這算是一種休戰協議。
至少,在軒軒這件事上,她們達成了共識。
對話至此,似乎也再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俞清禾沒有再多言,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轉身朝著主屋走去。
陸恩儀站在原地,目送著那個清瘦高傲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門后。
陽光透過玫瑰花架的縫隙,在她腳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莫名覺得,這次回來的俞清禾,好像真的變了。
不再是那個一味用尖酸刻薄來武裝自己,將所有不順歸咎于她的婆婆。
是那場生死攸關的綁架改變了她?
還是兒子失憶后的叛逆讓她開始反思?
陸恩儀說不上來。
就在她出神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身后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恩儀!”
商執聿幾乎是小跑著從屋里出來的,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毫不掩飾的擔憂。
他幾步沖到她面前,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雙肩,將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仿佛在檢查她是否少了什么零件。
“我媽她……是不是又跟你說什么難聽的話了?”
“她有沒有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