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囚禁了太久,終于要掙脫一切、翱翔于九天的靈魂。
第三天傍晚,當夕陽的最后一縷余暉透過落地窗灑進畫廊時,畫室的門,開了。
沈茉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眼中布滿了血絲,但她的精神卻異??簥^。
她看著站在門外的溫庭軒,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我畫完了?!?/p>
溫庭軒跟著她走進畫室。
當他看到那幅立在畫架中央的作品時,即便是早已見慣了頂級藝術品的他,呼吸也不由得為之一滯。
那是一幅足以讓任何觀者都為之震撼的畫作。
黑暗與光明,絕望與希望,束縛與自由……所有對立的情緒,都在這方寸之間達到了最極致的、充滿了張力的和諧。
它擁有一個與生俱來的名字。
“它叫什么?”溫庭軒輕聲問道,目光卻始終無法從畫上移開。
沈茉看著自己的作品,眼中閃爍著淚光,嘴角卻揚起了這些年來最燦爛、最釋然的笑容。
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地說道,
“它叫,《驚蟄》?!?/p>
一聲春雷,萬物復蘇。
她的冬天,徹底結束了。
幾天后,暗河畫廊。
往日里以高冷和極簡主義著稱的藝術圣地,今晚卻門庭若市,衣香鬢影。
全城最頂尖的藝術評論家、手握重金的收藏家、各大媒體的記者以及數不清的社會名流,將整個空間擠得水泄不通。
空氣中彌漫著昂貴香水和香檳的氣息,但這一切,都壓不過墻上那些畫作所帶來的、沉默而強大的視覺沖擊。
這是江嶼的個人畫展。
一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秘天才的首次亮相。
后臺休息室里,沈茉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
她穿著一身溫庭軒特意為她準備的白色真絲長裙,剪裁利落,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卻將她清瘦而挺拔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處,宛如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