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像一盆兜頭澆下的冰水,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距離她剛才躲避的臉頰只有寸許之遙。
只是辯護律師
時間再次停滯。
周津成的手還僵在那里,郁瑾的后背緊貼著冰冷的門框,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眼神死死盯在他臉上。
他看著她眼中的冰冷和決絕,那里面沒有一絲一毫他方才失控瞬間所渴望看到的溫情或動搖,只有純粹的距離感和憤怒。
一股遲來的難堪和冰冷的自我厭惡,勒得他幾乎窒息。
他竟然對一個剛出獄的單身媽媽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伸出的手,緩慢地垂落了下來。
他的指尖劃過空氣,帶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涼風。
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想解釋那瞬間的失控,想剖開自己混亂的心緒。
但郁瑾的眼神像一道冰冷的鐵閘,將他所有未出口的話語死死封堵在喉嚨里。
任何解釋,在此刻她面前,都只會顯得更加蒼白無力,甚至……更加不堪。
他最終什么也沒說。
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有被冷水澆熄的狼狽,有被看穿的難堪,有深不見底的懊悔,還有一種郁瑾難以理解的痛苦。
他轉過身,沒有走向沙發,而是徑直走向緊閉的門。
“你去哪?”
郁瑾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依舊冰冷,但是多了一抹緊張。
明天就是庭審,他不能出事。
周津成的腳步頓住,手已經握上了冰冷的金屬門把手。
他沒有回頭,背對著她,聲音低沉沙啞,像是砂紙摩擦過粗糙的木面,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壓抑。
“出去透口氣。”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極力控制著什么。
“放心,明早九點,我會準時出現在法庭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