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是從街頭巷尾租來的,趕車的馬夫自然也不曉得我與那鄔勝之間的恩怨糾葛,只當作尋常載客的營生。
待鄔勝與鸞櫻登上馬車后,我便與鸞凌一同乘坐著公主府的華麗馬車回府。
鸞櫻在生人面前向來沉默寡言,此刻,她輕輕撩起車簾,目光平靜地凝望著車外飛速掠過的繁華街景。
而鄔勝,則大大咧咧地坐在馬車的門欄處,身子微微前傾,頤指氣使地指揮著車夫前行的方向。
馬車一路疾馳,離那熱鬧非凡的盛京城漸行漸遠。
約莫一個時辰后,終于緩緩停下,停在了一座破舊不堪的茅屋小院門前。
鄔勝自顧自地跳下馬車,腳步匆匆,完全將跟在身后的鸞櫻拋諸腦后。
好在那趕車的馬夫心地善良,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鸞櫻下了馬車。
此時,鸞櫻微微福身,對著馬夫輕聲說道:“勞煩你在此等候,稍后我便隨你一同回城。”
馬夫恭敬地點了點頭,目送著鸞櫻踏入那破舊的茅草小院。
鸞櫻踏入小院,心中不禁暗自感慨:都說狡兔尚有三窟,若告知旁人此處便是鄔勝的居所,只怕任誰都不會相信。
她跟隨鄔勝走進那間竹屋,屋內陳設簡陋,唯有一張略顯陳舊的書桌引人注目。
鸞櫻四下打量一番后,蓮步輕移,緩緩走上前,開始細心地滴水磨墨。
待筆墨紙硯準備停當,鸞櫻微微抬眸,目光平靜地看向鄔勝,輕聲催促道:“你快些作畫吧,我還需趕回府邸,不可耽擱太久。”
鄔勝冷冷地瞥了鸞櫻一眼,那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與不耐煩。
隨后,他緩步走到書桌前,緩緩坐下,提起毛筆,開始專注地繪圖。
而鸞櫻則靜靜地站在一旁,手中的墨塊輕輕轉動,而眼神卻專注地看著鄔勝手中的筆。
終于,最后一筆落下,鄔勝輕輕吹了吹地圖上未干的墨跡,而后將地圖遞給了鸞櫻。
鸞櫻接過地圖,微微低頭,細細地閱覽起來。
片刻后,她抬起頭來,目光銳利地看向鄔勝問道:“你當真畫好了?
若你膽敢欺瞞殿下,胡亂繪制,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殿下也定不會輕易饒過你!”
鄔勝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說道:“我犯不著欺瞞殿下,殿下既已賜予我自由,這圖自然是千真萬確的。”
鸞櫻聽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將地圖輕輕對折,放入佩囊之中。
與此同時,她的手指在佩囊里悄然一動,一根銀針已藏于指尖。
待鄔勝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鸞櫻眼神一凜,手腕輕抖,銀針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飛速射向鄔勝。
那銀針瞬間入體,鄔勝瞪大了雙眼,滿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鸞櫻。
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恐懼:這鸞櫻平日里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絲毫不懂武功嗎?
怎會有如此精湛的針法?
鸞櫻冷漠地看著鄔勝,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