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折磨我的疼痛和高熱,都離我遠去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輕盈感包裹著我。
我飄了起來,飄在天花板下,低頭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自己。
那張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干裂,雙眼緊閉。
她已經不動了。
胸口沒有了起伏。
我死了?
可我為什么還能看見?
我飄在空中,看著自己的身體。
沒有悲傷,沒有恐懼,只有一片茫然。
我試著伸出手,想去觸摸床上的“我”。
手掌卻直接穿過了被子。
我愣住了。
這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
母親走了進來。
我以為她是來看我的。
但她徑直走向衣柜,甚至沒有往床上瞥一眼。
她打開衣柜,翻找著什么。
“什么味兒啊,這么難聞?!?/p>
她皺著眉,捏住了鼻子。
她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推開窗戶。
冷風灌了進來,吹動了我透明的身體。
她從衣柜里拿出一件許曜的舊外套,轉身就走,重重地關上了門。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看我,沒有看床上那具已經冰冷的身體。
我跟在她身后,飄出房間。
“媽,你拿我舊衣服干嘛?”
許曜剛從衛生間出來。
“明天不是要考試嗎?我拿去廟里,讓大師給你開個光,保佑你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
“搞這些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