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悄無聲息地回到青藤部落的臨時營地時,夜色(或者說,枯萎荒原永恒的暗紫色黃昏)已愈發(fā)深沉。營地中央燃起了幾堆篝火,跳動的火焰勉強驅散了些許寒意與陰暗,但也讓那些扭曲的石影顯得更加鬼祟。
木桓祭司并未休息,他手臂上的毒素似乎被部落的草藥暫時壓制住了,但臉色依舊不佳。他正坐在火堆旁,與幾名部落戰(zhàn)士低聲商議著什么,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憂慮。見到葉凡歸來,他立刻起身相迎,眼中帶著詢問。
“葉前輩,您回來了。”木桓恭敬道,目光掃過葉凡,見他氣息平穩(wěn),衣衫未亂,心中對其評價又高了幾分。能孤身深入石林深處并安然返回,其實力絕非普通筑基修士可比。
葉凡微微頷首,在木桓讓出的位置坐下,直接開門見山:“木桓祭司,我在石林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與那些黑衣人,以及這片荒原的古老詛咒有關。”
木桓及其身邊的幾名戰(zhàn)士聞言,神色頓時一緊。
“前輩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木桓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葉凡沒有提及規(guī)則本源的悸動和古老契約的具體細節(jié),而是換了一種更易于理解的說法:“我感知到,在石林深處殘留著一股古老的力量痕跡,與這片土地的枯萎息息相關。而如今,那些黑衣人正在試圖利用甚至掌控這股力量。他們在‘枯萎神殿’的據(jù)點,很可能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他目光掃過面露驚懼的眾人,繼續(xù)道:“若讓他們成功,恐怕整個枯萎荒原的詛咒會加劇,所有生靈的處境將更加艱難。”
這番話并非危言聳聽。清道夫行事不擇手段,為了凝聚契約源核,抽干一片區(qū)域的生機與規(guī)則本源對他們而言并非不可為。若真讓他們得逞,青藤部落這樣的存在恐怕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木桓的臉色變得煞白,他身邊的戰(zhàn)士們也握緊了拳頭,眼中既有憤怒,也有深深的無力。
“前輩……那我們……我們能做什么?”一名年輕的戰(zhàn)士忍不住問道,聲音帶著絕望。
葉凡看著他們,緩緩道:“單憑你們,或者單憑我,想要正面抗衡那些黑衣人,很難。”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并非沒有機會。他們正在進行某種儀式,必然有其關鍵節(jié)點和薄弱之處。我們需要情報,需要知道他們據(jù)點的具體布置、守衛(wèi)力量、以及儀式進行到了何種程度。”
木桓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前輩的意思是……”
“合作。”葉凡吐出兩個字,“我需要熟悉本地環(huán)境、能夠提供情報和人手協(xié)助的伙伴。而你們,需要有人能對抗那些黑衣人,破壞他們的計劃,為部落爭取一線生機。”
他看向木桓:“告訴我,除了青藤部落,附近還有哪些部落可能與黑衣人有仇怨,并且值得信任?我們需要盡可能聯(lián)合更多的力量。”
木桓陷入了沉思,火光映照著他布滿皺紋的臉。片刻后,他抬起頭,眼神變得堅定:“有!黑石部落,他們的狩獵隊長石巖您見過,他們部落也曾有人被黑衣人抓走。還有灰爪部落,他們生活在更靠近枯萎神殿的‘毒蝎谷’,對那邊的地形最熟悉,也一直受黑衣人活動的困擾。只是……灰爪部落的人性格孤僻,不太好打交道。”
“黑石部落,灰爪部落……”葉凡記下這兩個名字,“能否聯(lián)系上他們?”
“黑石部落應該可以,我們之間有約定的信號和碰面地點。灰爪部落……需要冒險去毒蝎谷邊緣嘗試接觸,風險很大。”木桓老實回答。
“先聯(lián)系黑石部落。”葉凡果斷道,“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盡快行動。木桓祭司,你的傷勢……”
“老朽還撐得住!”木桓挺直了佝僂的背,“為了部落的存亡,這點傷不算什么。我立刻安排可靠的戰(zhàn)士,連夜出發(fā)去聯(lián)系黑石部落!”
葉凡點了點頭,補充道:“另外,將部落里所有關于枯萎神殿、關于古老傳說、尤其是關于那些石板上符文圖案的記憶或記錄,都整理出來告訴我,任何細節(jié)都可能有用。”
他懷疑,青藤部落作為此地原住民,或許傳承著一些關于那古老契約的碎片信息,只是他們自己可能并未意識到其真正含義。
“是,前輩!我這就去辦!”木桓精神一振,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起身去安排。
葉凡看著木桓離去的背影,以及周圍那些因為聽到有一線希望而眼神重新燃起火焰的部落戰(zhàn)士,目光沉靜。
他并非純粹的利他主義者。與清道夫對抗,破壞其儀式,本就是他的目標。借助本地土著的力量,能讓他更快地獲取情報、熟悉環(huán)境,減少自身暴露的風險。同時,若能成功,或許能從此地獲得一些關于古老契約的線索,甚至……借此機會,進一步磨礪真實權柄,并看看能否從清道夫的儀式中“截胡”一些好處,比如那正在凝聚的“契約源核”,那可是能大幅緩解他債務壓力的好東西。
這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合作,也是一場走在刀尖上的冒險。
他抬頭望向枯萎神殿的方向,暗紫色的天穹下,那片區(qū)域仿佛籠罩著一層更加深沉的不祥陰影。
清道夫,你們想在此地攫取古老的力量?
問過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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