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云卻輕輕搖頭,攥著蕭爍的手又緊了緊,聲音帶著未散的沙啞:“謝陛下體恤,妾身無礙。爍兒沒醒,妾身哪能安心去歇息?再者,妾身守著他,他若是醒了,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妾身,也能少些慌亂。”
蕭潯知曉她護子心切,便不再多勸,只對一旁的吟芳道:“去把參湯端來,讓皇后喝。”
吟芳連忙躬身應下,快步退出去吩咐。
蕭潯靜看著蕭爍蒼白的小臉,眼底雖無過多外露的溫情,卻也難掩對嫡子的關切。
畢竟是自己的長子,能熬過這兇險一關,終究是讓人松了口氣。
“陛下日理萬機,朝中諸事還需您操勞,這里有妾身守著就好。您還是回養心殿批閱奏折,免得誤了政事。”余少云語氣平和,端著中宮的架子,“妾身身為皇后,亦是爍兒的親娘,照看孩子本是分內之責,斷不敢因私念耽誤陛下處理朝政。您放心,妾身會讓太醫記錄爍兒每時的脈象與氣色,待您明兒過來,再一一向您回稟。”
蕭潯看著她,眼底未起半分波瀾,只淡淡頷首:“既你這般說,便依你。只是也別硬撐,若實在乏了,讓宮人替你守片刻。”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殿內候著的太醫與宮人,語氣添了幾分威嚴:“爾等務必盡心照料大殿下,有任何動靜,即刻去養心殿回稟,不得延誤。”
眾人齊聲應道:“臣(奴婢)遵旨!”
蕭潯不再多言,轉身便往外走,龍袍下擺掃過青磚,竟未留半分留戀。
劉永順連忙跟上,殿門在他身后緩緩合上,將余少云那強撐的端莊與眼底的焦灼,一并隔在了殿內。
蕭潯離開后,沒多久,蕭爍便醒了。
他先是輕輕動了動手指,指尖蹭過余少云的掌心,接著緩緩掀開眼簾,眼神還有些迷蒙,喉嚨里發出細碎的輕響,像是在辨認周遭的環境。
余少云察覺到他的動靜,瞬間挺直了脊背,先前的疲憊仿佛被驅散了大半,聲音帶著難掩的急切與溫柔:“爍兒?你醒了?”
蕭爍眨了眨眼,目光慢慢聚焦在余少云臉上,嘴唇動了動,用極輕的聲音喚道:“母……后……”
這一聲喚讓余少云瞬間紅了眼眶,她連忙俯身,小心翼翼地將他的頭墊高些,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確認溫度平穩,才松了口氣:“母后在呢,爍兒別怕。你剛退了熱,身子還虛,有什么話慢慢說,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