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去年我們村子澇了,租金翻倍,我們咬著牙交,我們這些佃戶沒有地種就沒飯吃,今年租金交了,糧還要翻倍地給,我們也給了,看在我們勤勤懇懇交租的份上您能不能給我們一條活路,不要后加的糧。”
“你覺得呢。”
大家怕挨餓,卻更怕槍管,只有孫鐵用盡了舌頭求情,周老爺仍舊不為所動,幾個青壯男人向后退了幾步。
“你看他們槍都上了膛,別真給咱打死了。”
“我老婆孩子還等著我回家呢。”
“交糧就交糧吧,總比死了強。”
孫鐵轉(zhuǎn)過身,朝著身后的人掃了一遍。
“出來之前說好了要有骨氣,你們現(xiàn)在怎么回事!”
“孫鐵,你老婆去年就死了,還沒孩子,不懂我們有兒有女要養(yǎng)活的苦。”
其他人紛紛附和,慢慢地都往后退。
孫鐵咬牙,回過身對著周老爺?shù)溃拔覀円患遥@輩子都在還你的債,祖祖輩輩的還不完。我爹年輕時生病借了你的錢看病,利息驢打滾,滾到我成年都沒還完,我娶老婆又要借你錢當(dāng)彩禮,也不知道我兒子娶老婆的時候能不能還完,你真是周扒皮!被槍打死還能得個痛快,比餓死強!”
說著,身體對著槍桿子就挺了過去。
老三沒動手,他看向周老爺,沒見對方點頭就一直維持著舉槍的姿勢不變。
“我倒是有個主意。”
周老爺玩味一笑,指著孫鐵。
“你想當(dāng)英雄,我就成全你,你的債免了,其他人的糧也免了,但是”
孫鐵和佃戶們臉上瞬間閃過難以置信的狂喜,仿佛絕處逢生!就連周圍的流民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周老爺話鋒一轉(zhuǎn),遠(yuǎn)遠(yuǎn)望著周圍的流民。
“但是,債要用其他東西來抵。”
招呼了孫鐵過去,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玉儂遠(yuǎn)遠(yuǎn)瞥見孫鐵面色變化,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看向他們這處的決絕,頓覺不妙。
慌忙帶著呈文起身,準(zhǔn)備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