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字臉男人眉頭一挑。
“有問題嗎?”
“問題很大?!?/p>
武義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無比。
“我們廠的男職工宿舍,八個人一間大通鋪。女職工宿舍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門,就是一層薄薄的木板,鎖都是壞的?!?/p>
他抬起眼,直視著國字臉男人。
“我想請問兩位同志,在這種地方,怎么‘同居’?”
“信里,有沒有描寫這個細節(jié)?”
年輕的記錄員下意識地翻了翻信紙,然后搖了搖頭。
國字臉男人的臉色沉了下來。
“狡辯!也許你們另找了地方!”
“如果是另找地方,舉報信為什么偏要說是在集體宿舍?”
武義不急不緩,繼續(xù)說道。
“編造一個謊言,最容易出錯的地方,就是細節(jié)?!?/p>
“這位‘正義職工’,顯然對我們的生活環(huán)境很了解,卻故意忽略了最基本的事實。這不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舉報信是偽造的?”
國字臉男人語氣加重。
“我沒這么說?!?/p>
武義搖搖頭。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至于信是真是假,我相信組織的判斷力。”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放在桌上。
“兩位同志,查證這件事,其實非常簡單?!?/p>
“第一,去查我們兩個人的住宿記錄。我住在哪一棟哪一間,呂秋嬋住在哪一棟哪一間,宿舍管理員那里一問便知?!?/p>
“第二,走訪我們的‘鄰居’。我們有沒有在宿舍里‘私會’,他們就是最好的人證。”
“第三,調查我們兩個人的工廠考勤記錄??纯次覀兪欠裼凶銐虻臅r間和機會,像信里寫的那樣,廝混在一起。”
武義每說一條,年輕記錄員的筆就飛快地記下一段。
國字臉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武義提出的這幾條,都是最有效的調查手段。
如果武義真的有問題,絕不敢主動要求他們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