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徐晃卻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幾步沖到馬超馬前:“主公!我……我不想去護送,我想跟你去虎牢關沖殺!”
馬超眉頭微蹙,語氣沉了幾分:“幾位主母和少主的安危,比前線廝殺更重。若非龐德、典韋已護送靈柩先行,這擔子怎會交給你?”他瞥了徐晃一眼,故意沉聲道,“莫非你覺得這擔子太重,擔不起來?若是如此,我這就叫張繡來換你。”
徐晃最是好勝,一聽這話立刻梗著脖子道:“誰說我擔不起來!去就去!”嘴上雖硬,轉身時卻還是撇了撇嘴,一臉不情愿地翻身上馬,對著護送隊伍喝道:“都打起精神來!護好主母和少主!”
馬車緩緩啟動,董白最后望了一眼馬超的身影,輕輕放下車簾。她知道,此刻的不舍與牽掛,都要化作長安城里的安穩,才能讓前方的人沒有后顧之憂。
“走了!”馬超對著身邊的親衛揚了揚長槍,槍尖直指虎牢關的方向,“去會會呂布那匹夫!”
馬蹄揚起塵土,大軍如一道黑色的洪流,朝著烽火連天的前線奔去。風中似乎還殘留著女眷們的告別聲,又很快被鐵甲鏗鏘的聲響淹沒。
大軍在官道上疾馳,馬蹄聲震得路旁的枯葉簌簌落下。馬超勒住韁繩,與賈詡并轡而行,眉頭微蹙:“文和,呂布本與曹操在譙郡廝殺,聽說他剛得了汝南郡,正是根基未穩之時。如今他圍困虎牢關兩月有余,難道不怕曹操趁機抄他后路?”
賈詡捻著胡須,目光落在遠方起伏的山巒上,緩緩道:“主公有所不知,如今兗州的戰事已變。田豐、張合等人正與曹操打得難解難分,反倒替呂布擋了曹操的鋒芒。”
“哦?”馬超一臉詫異,“呂布的性子我清楚,若他與曹操斗得兩敗俱傷,田豐他們坐收漁翁之利倒也說得通。可他們怎么會主動替呂布接下曹操的攻勢?”
“這便要歸功于呂布新得的一位謀士了。”賈詡道,“此人姓陳,名宮,字公臺,雖名聲不顯,卻機敏過人,胸有韜略。”
他頓了頓,細說緣由:“當初呂布與曹操在譙郡對峙,陳宮獻了一計,讓呂布故意示弱,連丟三座城池給曹操。田豐、張合見呂布節節敗退,以為他已是強弩之末,便想趁機奪取譙郡地盤,于是突然出兵攻打曹操剛拿下的三城。”
“曹操新得三城,根基未穩,被田豐等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不僅丟了城池,還被死死纏住,再難分兵對付呂布。呂布這才得以抽身,親率大軍殺回虎牢關,一門心思要奪回洛陽。”
馬超聽完,眉頭皺得更緊:“陳宮……此人我竟從未聽聞,卻有如此手段,能借刀殺人,解了呂布的后顧之憂。”他勒轉馬頭,望著虎牢關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凝重,“看來此次虎牢關之戰,怕是比預想的更棘手。”
賈詡點頭:“陳宮不僅善謀,更能說動呂布采納其計,可見其手腕。主公不可小覷。”
“我知道了。”馬超揚了揚手中的長槍,槍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越是棘手,越要會會他。傳令下去,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明日午時抵達虎牢關下!”
“喏!”身邊的親衛高聲應道,軍令如風吹過陣列,西涼鐵騎的速度陡然加快,鐵甲碰撞聲、馬蹄聲匯成一片洪流,朝著那座雄關奔去。
而此時的虎牢關城頭,寒風獵獵卷起旌旗,張遼按劍而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關下,赤兔馬踏著碎步,呂布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手中方天畫戟斜指蒼穹,聲如洪鐘震得城磚發顫:“張遼!高順!你二人背主求榮,敢做不敢當么?再縮在關里,某便拆了這關墻,將你們碎尸萬段!”
高順站在張遼身側,他低聲道:“文遠,莫要中了他的激將法。”
張遼喉結滾動,前些時日陣前交手的屈辱仍在眼前——不過五十回合,他便被呂布一戟挑落盔纓,若非高順率陷陣營如鐵壁般接住呂布的攻勢,他早已殞命。
要說西涼鐵騎比呂布的并州狼騎要更加精銳,但是自己不是呂布之對手,反被呂布占了上風。張遼心中暗恨,卻是對著呂布那無雙的武藝無能為力,這些日子只能憋悶的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