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瞬間進入戰備狀態。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沖,唐專家緊隨其后,嚴記者扛著攝像機一路跟拍,鏡頭始終對準我的背影。
第三基地的大門緩緩開啟,夜風卷著塵土撲面而來。
一輛破舊的中巴車停在門口,車身上貼著褪色的“農民工法律援助”標語。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粗壯、滿臉風霜的男人跳下車,大步朝我走來。
“林致遠?”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點了點頭。
他忽然單膝跪地,從懷里掏出一塊泛黃的布條,上面用炭筆寫著一行字:“九歲,林建國救我出窯。”
“我叫曹正義。”他抬起頭,眼里閃爍著淚光,“九年前,我在黑磚窯里被林叔救出來的那天,發過誓——若有朝一日他家人有難,我曹正義,帶百人赴死不退。”
我怔住了。
身后,一扇扇車門打開。
上百名穿著工裝、戴著安全帽的男女陸續下車,有人扛著焊接好的防爆盾,有人推著改裝過的電動巡邏車,還有一個老頭顫巍巍地捧著一臺老式收音機,嘴里念叨:“這型號我修過三十年,一響就知道毛兵在哪。”
劉主管眼睛一亮:“我們可以讓他們幫忙排查全市的老式音頻設備!很多社區還在用這種老玩意兒當廣播呢!”
“正規軍打不了這種仗。”唐專家低聲感慨,“但人民可以。”
我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扶起曹正義。
“你不用跪我。”我說,“我父親救你那天,也不是為了讓人跪。”
他咧嘴笑了,眼角的皺紋里全是風沙刻下的故事。
“所以,林哥,”他拍拍我的肩膀,“你爸沒說完的話,我們替他說;你扛的擔子,我們分一半。”
那一刻,我感覺胸口那塊壓了十年的石頭,裂開了一道縫。
我們立刻分工。
曹叔帶來的技術老人們被安排進技術組,協助篩查全市類似設備;宋隊長帶突擊隊加強外圍警戒;我則和唐專家回到沙盤室,重新推演敵方可能的行動節點。
“他們既然敢用錄音機做觸發器,說明他們手里不止這一臺。”我說。
“而且他們一定在等反饋。”唐專家冷笑,“沒有信號回傳,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我盯著沙盤上那片廢棄工業園,忽然笑了。
“那就……給他們一個信號。”
兩小時后,張大使發來消息:假新聞已發布——《林致遠精神崩潰,深夜獨赴工業園,疑似欲與周鴻濤殘部談判》。
內容煽情、漏洞百出,專供水軍傳播。
我們等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