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抽回被他攥住的手,轉而替他整理起方才被扯亂的衣襟。
素白的手指靈巧地穿梭在散開的衣帶間,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緊實的小腹,帶著一種刻意又曖昧的試探。“哥若半夜里…又忍不住咳血…我也好…”
“胡鬧!”
龍天像是被那指尖的觸碰燙到,猛地再次攥緊她正在系衣帶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巧云痛得蹙起了眉頭。那根素白的綢帶從他指縫間滑脫,如同無力的白幡,在兩人之間悠悠蕩蕩,晃出一片慘淡的光影。
他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沿著鬢角滑下,然而面上那副懶散的笑意面具卻依舊牢牢戴著,只是聲音里帶上了極力壓抑的緊繃:“都十歲的姑娘了,說這等話…也不嫌害臊。”
“害臊?”
巧云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像是被激起了更大的逆反,她甚至微微揚起下巴,嘴角勾起一絲帶著挑釁的冷笑。
“去年七夕,花燈如晝,哥背著我逛遍整條朱雀大街,穿行在摩肩接踵的人潮里,整整兩個時辰,那時哥可沒這般拘泥于禮數!”
她說著,眼神一厲,趁著龍天被往事刺中心房、心神微震的瞬間,突然腰肢發力,一個翻身,竟跨坐到了他的腰腹之上!膝頭不偏不倚,正正壓在他心口那道尚未完全愈合、仍在傳遞著假象痛楚的猙獰傷疤上!“當時哥在燈影闌珊處,還貼著我的耳朵說…”
“餓了。”
龍天突兀地、幾乎是粗暴地截斷了她的話頭,仿佛那未出口的話語是燒紅的烙鐵。他別開臉,避開她灼人的視線,手指有些神經質地纏繞住她垂落的一綹青絲,無意識地捻弄把玩,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輕松和轉移話題的生硬,“突然想吃東街王婆鋪子里,剛出爐的炙鹿肉。皮焦肉嫩,油脂滋滋作響的那種。”
龍巧云瞳孔驟然收縮。她最是了解兄長這脾性——這人越是心慌意亂,越是六神無主,便越愛扯些不著邊際的饕餮之欲來掩飾。此刻他雖笑著,嘴角彎著,可那脖頸上賁張的青筋,卻繃得如同即將斷裂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開那層薄薄的皮膚跳脫出來。
“傷未愈,忌葷腥。”
她俯下身,湊得極近,溫熱的氣息拂過他敏感的耳廓。紅唇微啟,竟用那編貝般的潔白犬齒,輕輕咬住了他微涼的耳垂,細細碾磨,帶著一種懲罰般的親昵,聲音卻冷得像冰。“喝三日清粥寡水,可好?”
“唔…”
龍天猝不及防,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巧云溫軟飽滿的胸脯隔著薄薄的中衣,緊密地貼壓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不知何時,她自己的中衣也散開了半幅,露出內里一抹桃紅色的綾羅肚兜,那細細的系帶垂落下來,正懸在他形狀分明的鎖骨凹陷處,隨著她細微的動作輕輕晃悠。
這姿勢,這氣息,這若隱若現的春光,無不曖昧得大大逾矩,超越了兄妹應有的界限。偏偏她此刻的神情,卻肅穆得如同佛前虔誠抄寫經文的信女,只有眼底深處翻涌著驚濤駭浪般的執拗與恐懼。
“巧云…”
龍天只覺得一股燥熱猛地從小腹竄起,瞬間燒遍了全身,連帶著那心口的假痛都仿佛被點燃了。他喉結艱難地滾動,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攥著她手腕的掌心早已一片黏膩的汗濕。“先…起來…”
他幾乎是懇求。
“哥應了我搬來同住,我便起。”
巧云的聲音貼著他的耳廓響起,溫熱的氣息鉆進去,帶著不容置疑的固執。
“胡鬧!簡直荒謬!”
龍天又急又怒,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那便耗著。”
巧云的語氣陡然變得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認命般的決絕。她忽然將整張臉深深埋進他汗濕的頸窩,滾燙的淚水無聲地涌出,迅速滲透層層紗布,洇濕了昨夜自殘留下的、本已“痊愈”的刀傷深處。
溫熱的液體浸潤著那敏感的神經末梢,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混雜著她帶著哭腔、輕如嘆息的低語:“橫豎…在我那夢里…這般還能守著哥的光景…也不剩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