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所有出現在天樞匯地下車庫的面包車。車牌、司機、車里所有的人……我要他們,活的。”
“另外,給我查林可欣、沈國成、沈雨露,最近一周內所有的通話記錄、資金往來、接觸過的每一個人。任何一個可疑的細節,都不要放過。”
“天黑之前,”
他看著窗外漸漸沉下的夜幕,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要知道所有信息。”
電話那頭的人恭敬地應下。
掛斷電話,溫庭軒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邁步向外走去。
他身上那股儒雅溫和的氣息已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戰栗的、滔天的殺意。
瑞和醫院頂層的病房外,空氣仿佛凝結成了冰。
當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溫庭軒高大的身影幾乎是從里面沖出來的。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昂貴的定制西裝,但領帶早已被扯掉,領口的兩顆扣子也被解開,一向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此刻略顯凌亂。
那張總是沉靜如水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前所未有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陰鷙和焦灼。
“情況怎么樣?”
他甚至沒看等在門口的阿成,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病房門。
阿成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即將失控的暴戾。
他壓低聲音,快速匯報道,
“醫生說右手腕關節粉碎性骨折,三根掌骨斷裂……最關鍵的是,沈小姐她……”
阿成的話沒說完,因為溫庭軒已經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
沈茉就那么靜靜地坐在病床上,身上穿著寬大的病號服,顯得她愈發瘦小。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空洞地望著窗外,那雙曾經盛滿了星辰與靈氣的眼睛,此刻像一潭死水,看不到一絲光亮。
她就像一個被人丟棄的瓷娃娃,失去了所有的靈魂和生氣。
溫庭軒的腳步,在門口凝滯了。
那股滔天的怒火和焦灼,在看到她這副模樣的瞬間,盡數化為了尖銳得讓他心臟痙攣的疼痛。
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仿佛面前的她是一個一碰就會碎的幻影。
“茉茉?”
他試探著開口,聲音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和顫抖。
沈茉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仿佛沒有聽見。
溫庭軒在她床邊緩緩蹲下,讓自己能平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