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艾丹指揮官,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他穩住城防即可。”佩里爾打斷了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安撫民眾,控制謠言,這是教會的職責。加派人手,維持秩序,嚴懲趁亂滋事者。”
“是,大人。”官員躬身退下。
辦公室里只剩下佩里爾一人。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著下方的城市。他的目光越過混亂的外城區,最終落在了內城那堅固的城墻和更遠處的圣堂區域。
“時間……不多了。”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片刻后,他轉身,沒有絲毫猶豫地走向辦公室一側的一道暗門。守在門后的兩名教會守衛立刻躬身行禮,為他打開了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幽深而狹窄,空氣陰冷潮濕。佩里爾提著一盞古色古香的提燈,沿著螺旋向下的石階,一步步走向深處。
通道的盡頭是一扇厚重的精金大門,門上刻滿了復雜的符文,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門口站著四名全身籠罩在漆黑盔甲中的教會守衛,他們的氣息冰冷而強大。
“執事大人。”守衛們低沉地行禮。
佩里爾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大門。“里面的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大人。”為首的守衛回答,“沒有太多異動。只是……最近的震動似乎對這里的結構產生了一些微小的影響,我們加固了幾個關鍵節點。至于內部,按照您的命令,我們沒有打開過門。”
佩里爾的目光在門上那些符文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確認著什么。“繼續保持最高警戒,任何異常立刻向我匯報。”
“遵命,大人。”
佩里爾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沿著來路返回。他的步伐依舊沉穩,但提燈的光芒映照下,他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凝重。他隱約的感覺到,還有大事要發生,地下的那個東西……比他預想的還要活躍。這會打亂他的計劃嗎?
亞德里安蜷縮在床鋪上,盡管被褥蓬松卻依舊感覺到冰冷,他雙手緊緊抱著膝蓋。每一次地面的震動,都讓他的心隨之抽緊。他能聽到外面隱約傳來的驚呼和哭喊,能感受到腳下石板傳來的、越來越強烈的顫抖。
他想出去,想去看看發生了什么,想去做點什么。但門口那兩名如同石像般的守衛,以及佩里爾那句“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的話語,像無形的枷鎖將他困在這里。
“更重要的事……”他反復咀嚼著這句話,試圖從中汲取力量,說服自己留在這里是正確的。外面的那些慘狀,那些絕望的眼神,以及此刻外面傳來的恐慌聲,都像針一樣刺痛著他的良知。
佩里爾大人……他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不讓我出去?難道外面的混亂和恐慌,都比不上那所謂的“尋神之路”嗎?還有,奧菲斯大人,為什么即便領主城出了這么多事,他也不曾露面一次?
又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打斷了亞德里安的胡思亂想,房間的墻壁上,原本固定的好好的鋼制圣徽,灰塵簌簌落下而墜落。桌上的一個空水杯被震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亞德里安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驚慌和迷茫。他看著那道不斷擴大的裂縫,仿佛看到了自己信仰中正在崩塌的部分。他起身扶起圣徽,那上面冰冷的觸感似乎也無法給他帶來任何慰藉。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佩里爾所描繪的那個宏偉的“使命”,與眼前這殘酷而真實的災難之間,存在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黃昏時分,外城區的陰影變得更深。卡琳帶著她的兩名隊員,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悄無聲息地穿梭在混亂的街道和廢棄的建筑之間。白天的混亂為她們的行動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震源越來越集中了,”費舍爾壓低聲音說道,他正趴在地上,耳朵貼在一處裸露的巖石地面上聽著,“就在前面,靠近內城西墻的那片區域,地下傳來的轟鳴聲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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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也一樣,”格里夫負責警戒四周,他的耳朵微微抽動,似乎在捕捉著常人無法聽到的聲音,“頻率很高,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東西在高速挖掘……而且,方向是朝著內城墻。”
卡琳蹲在一處倒塌房屋的廢墟后,手指輕輕拂過地面,感受著那越來越強烈的震動。她的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如鷹隼。“不是簡單的挖掘,”她低聲說道,聲音帶著一種凝重,“更像是在……撞擊。它想突破什么東西。”
她抬起頭,目光投向不遠處那道高大、堅固,但此刻卻顯得有些脆弱的內城墻。“那里是內城墻防御相對薄弱的一段,而且根據我們之前收集到的地圖,那下方的地質結構似乎也比較復雜,有古老的排水渠和廢棄的礦道交錯。”
“難道它想從那里進內城?”費舍爾臉色一變。
“很有可能。”卡琳站起身,“走,我們靠近點觀察。保持距離,不要被發現,也不要被卷進去。”
三人利用斷壁殘垣的掩護,迅速向著震動最劇烈的區域靠近。越是靠近,地面的震動越是驚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土腥味和一種奇怪的、類似巖石摩擦燃燒產生的焦糊味。他們甚至能聽到地下深處傳來如同悶雷般的、持續不斷的轟鳴和撞擊聲。